些诧异地看着他。

“任何人在我跟前，都是没有秘密的。”他坐在竹凳上，脚尖微微翘起，折扇一打仍旧媚眼如丝，那单薄如花瓣的唇一张一合，又把那句招牌式的话语亮了出来，尔后缓缓地，“我看见你对着一株上古桃木诉着情意。你着一袭流火羽衣，静静地坐在满地的树叶上，那时候晨光微露，你微微皱着眉，，我其实并不想做什么司战之神，我只想要做一个姑娘，就是的那种，不是谁的依靠，谁的港湾。”

“我还看见，你双手合十对着那一株古树许下了愿望，如有下一世，故事不要这样开头，你情愿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子，而你深爱之人，也是最为普通的男子。你，他不要是仙，是妖，是魔，是世间最普通的人就好。”

这样轻柔的话语，将我一路带到了那最为清浅的记忆之中，我仿佛也跟着他的描述，瞧见了那的虔诚的姑娘。

她：“仙有什么好的，背负众生，得有美名，高高在上却还是免不了一生孤寂。”

但这些，都和着那一碗冬临深雪，被我饮了下去，酒不能更烈，言语不能更加清淡。可我饮下那一碗酒能够想起来的，偏偏是记忆之中那些最为刻骨的画面，初遇扶城，为他血洗赤泽，后来乌陵城的债，琢玉的逼迫。

那些轻轻的，如云一般飘散在天空的，都被我隐藏了，几乎就要忘记了。

“传青栾山上有神木，对之虔诚许下心愿，树灵会侧耳倾听，尔后替所求之人达成心愿。”

那时候，青栾山上的确是有一株神木的，只不过神木终归是神木，并不能够帮人实现心愿。最初去到青栾山，我也会学着一些凡人的样子，对着神木拜上一拜，像个姑娘一般出自己的心声。

可后来，我便是成了那神木之后的仙。有人对着神木出自己的事情，我便是会帮那个人去实现心愿。有的人要求死去的人复生，我并不能做到，于是去冥宫把那个灵魂偷偷带出来，去让他和家人团聚片刻。

天长日久，我其实也做了不少逆了苍天的事情。

现在想来，那时本是的我去做一世的人，加上千年冰封，后陆临帮我承受了千年，我就被打入了万世轮回，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在情理之中的。

还去想那些事情，又有什么用处呢？

我赶紧把话题拉了回来：“哎，好好的着戒指的事情，你怎么扯上了青栾山的神木？”

“没什么。”纪乾楼垂下了长长的有些卷曲的睫毛，“哗”的一下打开折命扇，轻轻叹息，“我想我该离开了。”

“可是我……”

已经开始依赖你了啊。怎么随随便便地就能离开了呢？

腓腓躬了腰，从地面上飞跃而起，准确地落在了我怀里，尔后伸了个懒腰，眯了眯眼睛，很是享受的样子。

我摸了摸它柔软的毛，：“你看看你的公子就要离开了呢。”

“你知道你昨夜里抱着腓腓了什么？”

“什么？”

我的心像是坠了秤砣，蓦地下沉。

他面无表情地给腓腓顺毛，家伙在他手的抚摸之下哼哼了两声，他：“你唤了一声陆临，你腓腓啊，我很爱一个人，却是没有办法相信他，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

我记得。

这些话，的确是我所。

因为昨天，腓腓从外面蹦跶了一圈回来，它的爪子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栾，我知道你在逢月岛。

没有署名，我在暗处把那纸条打开，还没有看到那些字迹，心里就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是什么曾经丢失的东西，失而复得了。

当我的目光落在“栾”那两个字上面，那个“栾”字，末尾轻轻地勾起，只一眼，我就辨认出了这是陆临的字迹。

所有压抑着的情绪轰然迸发。

我爱他，原来我从来不曾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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