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宸在江楼月的门口站了一会儿，黯然转身，略显得萧瑟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江楼月一直呆在门内，静静地听门外的响动。

知道他真的走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哎——”

江楼月非常的沮丧，身子缓缓地下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弯曲着腿，抱着膝盖，胀痛的头埋在膝盖上。

她不敢想象，刚才是怎么对那个暴君吼出来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萧贵妃控制的死死的，然后生活被搅乱，伤害到身边的人，再间接的被伤害。

低下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地一扫，一道淡淡的银光，从门缝之中流泻了出来。

江楼月一愣。

老妪把手里的的针线抬起来，递向帝九宸的方向。

“师兄——”

人已经不在了。

那只刚绣好的鞋，落入了翡翠湖中。

她感觉不到冷，只觉得一股暖意从手里那张准考证上散发出来，传到心脏的部位。

没有错，的确是铭术系的准考证，准考证的右下角，还镌刻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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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这么暴躁，甚至禁不住对她发火，想要狠狠地欺负她。

这样温暖的充满母性的笑容，让帝九宸一颗冷硬的心，都禁不住地暖了起来。

江楼月的心砰砰直跳，全身的血液沸腾，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赶忙俯下身子，半趴在地上，从狭窄的门缝之中，把那张银色的卡片给抽了出来。

当初萧不夜让萧贵妃收楼月做义女，虽然说是帮了楼月一把，但是这件事里面，萧不夜又何尝没有私心？

一阵夜风吹过，老妪伸手拂去鬓边的乱发，却一不小心把其中一只刚刚修好的鞋子给弄掉了。

他也很看不起萧不夜，运用萧贵妃的势力，把楼月给绑起来，让他触碰不到。

他好嫉妒萧不夜，嫉妒的发疯。

“对不起。”

银光？镌刻着符文的边角？

这位修为很高的老妪，竟然主动跟帝九宸搭起讪来。

帝九宸心情欠佳，也没有回天字楼的宿舍。

“铭术系准考证？”

一个衣食无忧的富贵老妪，为什么还要亲手在灯下绣鞋？

她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蓦然起身，猛然推开了门。

帝九宸没有拒绝，他接过针线，线是深蓝色的，针眼很细，难怪这位老婆婆穿不进去。

一双略显得松弛，却极为温暖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这么轻轻一拉，轻而易举地把他已经跃出去的身子给拉了回来。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帝九宸顿时心如擂鼓，耳根发热。

湖水氤氲着夜色，微微荡漾着。

翡翠湖水流湍急，不一会儿就把那只浸湿了的新鞋卷到了湖中央，逐渐往下沉。

“多谢你，少年人，不过，已经不用了。”

“这双鞋，是给我夫君做的。我绣了快一个月了，马上就要完工了。”老妪乐呵呵的，唇边的笑意是那么暖，“尽管我夫君他什么都不缺，但是我还是私心想让他一直穿着我亲手绣的鞋。”

如果六七十年后，他也能够和楼月这般，那该有多好……

他看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妪，正坐在湖边的竹凳身上，就着长明灯的光亮，穿针引线，十分专注地刺绣着。

帝九宸惊讶万分，他感觉到了这个老妪的修为很高，却没有想到竟然已经高到了这般境界。

江楼月握紧了手里那枚真正的银色的准考证，内心深处，划过深深的内疚。

老妪大约有七八十岁了，穿着打扮纵然朴素，但是看得出来，衣料都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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