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朝没有在医院，南嘉鱼并不意外，守在病房外的几个人见到她来纷纷站起身恭敬地叫：“小姐好。”南嘉鱼点点头，推开病房的房门。

虽然南嘉鱼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但是当看到病房里躺在并排的两张床上的父母时，她的眼泪还是一下子掉了下来。

高级病房里并没有什么刺鼻的消毒水味，甚至可以闻到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花香——桌子上摆着大捧的百合花。

而父母的情况比南嘉鱼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他们并不只是单纯的昏迷，两个人脸上照着呼吸面罩，一呼一吸之间，罩子里的雾气散了又生。心电图传来嘀嘀的电子音，给病房带来一点点生气。

南嘉鱼走到两个病床中间，抹了抹眼泪，慢慢蹲下身子，然后伸开左右手，小心避开还贴着医用胶布的针眼，轻轻搭在父母的手上。

南嘉鱼也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直到最后一抹红霞也在黑夜中黯淡下来，病房里只有仪器屏幕发这一点点光。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才让南嘉鱼重新打起精神。她小心挪动发麻的脚，在父母的手上印一个吻后，才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

捶打了几下酸麻的厉害的腿，南嘉鱼又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颊，将苍白的脸拍出三分血色，可惜红肿的眼睛将她的脆弱出卖的一干二净。

“小姐，是医生来查房。”似乎是因为南嘉鱼没有回答，门外有人提醒道。

南嘉鱼清了清嗓子，走到门口打开灯又退到病床边才说：“请进来。”

有些出乎南嘉鱼的预料，进门的并不是一位中年老成或是两鬓斑白的专家，而是一个虽然穿着白大褂带着无框眼镜，却依然帅气耀眼的青年。虽然年龄并不是判断一个医生优秀与否的重要标志，但是年龄意味着经验，年轻的医生通常要混一混资历才能一步步在医院的体制里有所晋升，而南嘉鱼不认为家里会不请最好的医生。

相比南嘉鱼的意外，那位年轻医生则非常淡定，他看了一眼南嘉鱼，点点头示意。然后走到床边，熟练地查看病人的情况。

然后拿出本子记录了一会儿，将笔别在胸前的口袋上，才转向南嘉鱼说：“您好，我是病人的主治医生秦良。听说您是病人的女儿，您介意和我去办公室谈一下病人目前的情况吗？”

南嘉鱼看了一眼依然静静地躺着的父母，点点头，跟在秦良后面走出了病房。

秦良的办公室并不远，条件却不错，竟然是单人办公室，南嘉鱼还刻意留意了门口贴着的医生介绍，没想到秦良年纪轻轻就是主治医师了。南嘉鱼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也明白了这人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

秦良坐在办公桌后面，从桌面上拿出两张头部的ct片子，放到光板上。抚了抚眼睛，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了一眼南嘉鱼，才开口道：“我也不说什么安慰的话了，两个病人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撞击造成脑部淤血，压迫到了主要神经和血管。虽然现在下诊断还为时过早，但是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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