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看来，“皇祖母”的如意算盘却是要落空了。银制面具下，周子由俊美的眸子不由得弯了弯，如月钩，如夕珏。挺拔矫健的背影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可信之感。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眼前的少年虽然还未到弱冠之年，但是表现出来的隐忍和顽强却让秦叔等一干老将不敢小觑。这才是他们所效忠的少主的样子。

在少主身上，他们似乎看到了当年老将军的影子，老将军征战沙场数十载，威震四方，如今的少主虽然年纪尚小，杀伐果断的勇猛却是和老将军如出一辙。

穿过茫茫夜色，数十里外的京城一片沉寂，只有如豆的灯火不时闪着一点光辉，似乎跳跃在人们的心上，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皇宫大殿灯火通明，身着寝衣端坐在踏上的圣后娘娘目光浅浅，随手拿起红木桌上琉璃盘中的一块豌豆黄，刚咬了一口便将其放回了原处。

宫女婉若见状问道：“娘娘可是饿了？要不要奴婢着人传膳？”往常娘娘戌时便会安寝，锦夜却一反常态，婉若抬眸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现在已经过了亥时了吧。

圣后摆了摆手，偌大的昭华殿中只有圣后和婉若两人，半个时辰前，圣后娘娘嫌殿中的烛光太亮，便让婉若将除了殿门前的两盏烛火留着，其他全数熄灭。

这样以来，殿内的人能看到殿外的人，而殿外的人却是看不到殿内之人了。

昭华殿是王皇后曾经住过的殿宇，王皇后死状凄惨，几乎是整个皇宫的禁忌。自从王皇后死后，站华电便被圣后娘娘封锁了起来，多年以来，无人问津，就连附近的殿宇都几乎成了冷宫。

就在凌晨时分，婉若等宫人突然收到上面的命令，让他们在一天内将昭华殿打扫出来。

婉若等宫女收到命令后丝毫不敢耽搁，十名宫人，硬是在太阳落山前将昭华殿打扫了出来。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昭华殿迎接的竟然是圣后娘娘。

婉若进宫的时候，当年的宸妃早已经成了皇后娘娘。不过宫中这些年以来流言不断，都是关于当年之事。据说当年宸妃娘娘将王皇后做成人彘以后，便钟夜噩梦不断，一梦惊醒便已是大汗淋漓，凄惶难安。

婉若当时深信不疑，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圣后娘娘也难以逃脱噩梦的桎梏。可是如今看到圣后娘娘堂而皇之、面不改色的坐在昭华殿中，驱赶走贴身宫女，只留下她这个最末等得宫女伺候，什么也不做，便只是静静坐在殿中，婉若心中不由得暗暗疑惑。

圣后悠然自得，不见丝毫焦急、畏惧和困倦，仿佛这便是她的寝宫，而不是她曾经残忍杀害的王皇后的寝宫。

娘娘不让传膳，婉若只好静静退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一时间，整个大殿中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婉若上下眼皮来时打架，脚步不稳昏昏欲睡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枯叶吱呀声，在寂静的皇宫中显得越发明显。

不一会，烛火掩映下的窗户上便出现了一个黑影，婉若瞳孔不由得放大，情不自禁的向圣后娘娘看去，几欲破口而出的尖叫声，在圣后锐利而威严的目光中生生咽了下去。

那目光中似乎蕴含着千年寒冰，带着多年沉浸的威严，同时散发着逼人的气势穿过茫茫黑暗四散而去。在朝堂上风雨无阻摸爬滚打多年的女人，不是一个身居后宫，只知道按照吩咐做事的柔弱宫女可以承受的。

黑暗中，退去铅华的容颜没有丝毫的悸动，若是在白日，只是不负白日的绚丽华贵，多了几分皱纹和沧桑，松弛的皮肤软塌塌的垂下来，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也没有了白日的神采。就连与圣后娘娘多年朝夕相处的景泰帝，怕是也从未见过妻子如今的样子。

平静的神色下，圣后娘娘冲着窗户上的黑影几不可见的笑了起来，了然于胸，胜利在望的欢笑。

婉若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想要喊人，嗓子里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响，连一双脚也完全不听使唤，怎么也挪不动。

那是杀手吗？

这里是皇宫，皇宫守卫森严，怎么会有杀手？想到这里，婉若的身子便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就在婉若以为自己即将摔倒在地的时候，却意外的落入了一个不算冰凉的怀抱，婉若抬眸正好对上了圣后娘娘万年冰川的眸子。

婉若浑身一激灵，连意识都恢复了不少，正要站起，却被圣后拦下。在婉若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只见圣后娘娘毫不费力的抱着柔弱的宫女向内室走去，径直走向挂着绣满百子合欢团纹的云纱帐而去，动作轻柔冷静而缓慢，不疾不徐，不骄不躁。圣后似乎很是享受这样的过程。

可是在婉若看来却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意，似乎头顶上悬着一把利刃，只等着圣后娘娘一声令下，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坠落而下，直直插下来。

婉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圣后一双玉手轻轻覆上婉若的樱纯，嘴角含着笑意。

“嘘”圣后摇了摇头，将婉若放在床上，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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