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言终于停住了动作，瞪大了猫瞳看着他。

“我大概……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宜修一字一句缓缓说着，没说一个字都要喘一口吻，似乎说话用尽了他全部的气力。

在外海之行前不久，书房门口，他曾说过，他也想知道时间到底能不能磨往她格外茂盛的好奇心，而她也说过，她可以等的，等他愿意亲口跟她说本相的那一天r();红楼之清莲。

可他现在却说，他大概等不到了。

“为什么不能等？”沅言反手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的低温渐渐低下往，心头的恐慌不可克制的蔓延。

她眼也不眨的，只逝世逝世的盯着他的眼睛，嘴里重复说着：“为什么不能等？你可以等的……可以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还有时间……偿”

可他眼里的神情却缓缓黯了下往，而他几度张唇，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再说，只看着她，不知透过她看到了什么，在呼吸停下的那一刻，唇角轻扬着，笑意再不复阴冷。

“言言……”严谟蹲下身，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可不等他说话。

沅言却俯过了身子，从乾元怀里将宜修抱过来，微侧了脸贴着他已经没有了血色的脸，低声唤了一句：“阿弟……”

一直努力大睁着的猫瞳里，终于轻颤着落下泪来。

沅言的声音很低，却足够身后的严谟闻声。

严谟身材一僵，却很快掩往了情绪，只静静的看着她。

轰！

一声巨响，不只远处的海面激烈颤动，一艘船被炸烂沉没，沅言等人所在的船亦是随着晃动了一会儿。

严谟冷静眼珠抬头，船队总共有三艘船，他们占了一艘，另外还有两艘。

叶鲸一上船就安排人往装好船炮，他们也没指看靠这个船逃离，不过是为了脱离时间而已。

且欧阳葛荣逝世了之后，这些人也是抱着同回于尽的心态，沅言等人也没那么轻易靠船脱身的。

“言言。”严谟收回视线，再一次倾身抱起沅言，想要从她怀里将宜修挪出来，她却用了气力抱着，并不轻易。

严谟眸光一闪，与乾元对视一眼，毕竟是伸手在沅言脖颈掐了一下。

沅言眼前一黑，身材脱力落进严谟怀里。

严谟抱着她站起身，乾元抱着宜修的尸身。

“跳船吧。”叶鲸也在这时候走了过来，看着严谟说道。

严谟点了点头，抱着沅言没有丝毫迟疑的往船下跳往。

而接连的落水声后，严谟等人没来得及游出多远，两声巨响，几乎是同时的，两艘船都被击烂。

等四周的水声渐渐落下，严谟抱着沅言站在一块褴褛的船板上，身边站着严三和乾元。

而其他人也已经找了可以浮起的船板爬了上往。

海面之上，不知何时有了朦胧的海雾，隔得远些就看不太清了，严谟等人就这么站着，没有其他动作，像是在等候着什么。

也没让他们多等的，蓝本还算安静下来了的海面，再一次掀起了波浪，一开端只是小小的，很快的就是大面积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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