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那她大可以说啊！她说了他就会改的不是吗？

半大孩子的泪腺到底不是那么坚固。尽管海洋已经把泪水咽回往了好几次，他眸中也有不甘心的水光在隐隐波动。

梅仁瑜没想过要把海洋弄哭，她也明确打着算盘想榨取自己最大价值的人不是海洋。海爸爸和海妈妈在想些什么和海洋无关。问题是只要看到海洋的脸，那天夜里她在海家主卧门前听到的种种阳谋就在她耳廓里打转。她憋闷得像是一只被装在玻璃瓶里的小虫子，看着外面的一片蓝天认为加把劲儿就能碰触到自己渴看的自由。哪知她从头到尾都是在玻璃瓶里爬啊爬，或许以后都找不到出口。

她不想做一辈子被困的小虫子。哪怕只要待在瓶子里，直到老逝世都能衣食无忧。

她决定和海洋把话说明确。

“阿洋，”

开了口梅仁瑜才创造自己心中一团乱，要从哪里开端说起都没有个头绪。再说现在天也黑了，绵绵的细雪又下个不停，户外实在是冷得慌。尤其这个时间末班车都快没了，海洋从来没缺过游泳队的练习。他们晨练很早，即使他明天早上乘头班车回往也确定赶不上晨练。

“……明天我往找你。”

梅仁瑜从网吧里出来已经一会儿了。无声轻落的雪散碎在她的发上和肩上，让她看起来更加单薄。

“所以听我的话，你今天先回往。”

海洋没有马上作答，他只是看着梅仁瑜，深深地、深深地，直像是要看到她灵魂里那样凝视着眼前比他还高些的女子。

“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等到梅仁瑜问出这句话来，海洋才终于信了她的话三分。

“我六点练习完……”

“那就六点，青少年宫见。”

梅仁瑜促定下了时间和地点。海洋眼中还有千言万语，但他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于是两人终于能并肩向不远处的公共车站走往。

这个站是终点站前的一站，海洋先前乘的公交车在前头兜了个圈又转了回来。海洋穿的少，风雪里冻红了鼻头和两腮。车门一开，他都上了一级台阶这才又退下来。旁人的推挤之中，他挤回已经转头往回走的梅仁瑜身边，硬是给梅仁瑜套了自己的两只无指手套这才在车门封闭以前堪堪地跳上车往。

无指手套不是什么高级货，看起来也用了有一段时间。那上面还有海洋的体温，只是套在梅仁瑜冰冷的手上不一会儿就没了温度。

梅仁瑜看着上面的横条花纹，眼眶又是一酸。她想脱掉那没温度的手套，又在脱了半只手重新把手套拉好。

……算了吧。不过是一双手套而已。脱了手套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心软一下，把明天的份都给软完了，明天就不会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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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还不到三点，海洋就已经频频注意墙上的挂钟，教练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

熬到五点半游泳队的练习结束了，海洋对教练说自己还想再自主练习一段时间，教练就像往常一样把钥匙给了海洋，吩咐他记得离开的时候必定要把该关的处所都关好了。海洋不是第一次请求留下自主练习，也不是第一次接了钥匙之后做最后离开的人。以前他都做得很好，教练自然也就十分信任这个少年老成的自得门生。

海洋有事没事都会多在泳池里待一会儿。有事的时候这满池的水有助于他苏醒头脑，没事的时候，只有游泳才干排解他的寂寞。

海洋不像海川那样有很多能够一起玩儿的朋友，也不像海川能够和第一次见面的人交上朋友。海洋小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是和弟弟还有梅仁瑜一起度过的。他习惯了这种日子，所以即便搬家后弟弟交了新朋友不再和他还有梅仁瑜一起玩，他也会像以前那样往找梅仁瑜。

那次“勾引”风暴之后，海妈妈不许海洋再往找梅仁瑜，海洋的生活就变成了以游泳为主。由于回了家父母也不在，母亲在家也只会对他谆谆教诲顺便拐弯抹角地刺探他是不是往见了梅仁瑜，是不是对梅仁瑜有什么心思。比起那个闷躁的家来，还是泳池可爱得多。至少泳池不会让人感到喘不过气来。

升上初中，以前的朋友就没几个同校的了。同校的也由于分班而说不上几句话。海洋不想参加任何一个小团体，消费时间往逢迎团体里的其他人，所以他一个人在水里待着的时间又更长了。

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泳池里，海洋居然也不会感到畏惧。他安静地享受着水流托住自己身材的时间，有时候会放空大脑什么都不想，也有时候会想很多很多，多到他自己都有些遭遇不了的地步。

梅仁瑜确定不是由于没带小通达才不接他电话的。由于他用外面的公用电话给梅仁瑜打电话的时候，她是接的。固然说不了两句她就说自己很忙，要挂电话了。小卖展的电话他多用了几次，梅仁瑜干脆连那个电话都不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在少年的脑海中盘桓，海洋想到过很多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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