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杆家虽然不富裕，但还是叫老婆子拿出了最好的东西来招待杨右三人。三人都象是画中的人物，又自称会降妖驱鬼，当然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

吃饭的时候，二老杆说了事情的经过。

最近十里八乡的不太平。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到处都传扬着哪个村镇上闹瘟病，谁家又死了人。官府发出通告，通知每户按人头去衙门领取克炎脑丹，有的村因为太闭塞，没有领解药，瘟疫肆虐之下，整个村庄里的人全都死绝。二老杆一辈子生活在南房村。去过最远的大城市就是五十里外的集镇。外面哪怕洪水滔天，也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但瘟疫的消息还是传来了。

小小的南房村，外面消息不时地传到村民耳中，二老杆断断续续也听过一些，不过做为世世辈辈土里创食的他来说，这些消息落在他耳中，跟听故事差不多。压根没往心里去。今天早上，他打算出趟远门，去五十里的集镇上买一只芦花公鸡，来年开春，他想再孵化一些小鸡养起来，毕竟他和老婆子两人无儿无女，年岁渐大，多养些鸡鸭换些油盐柴米，以度晚年。

二老妪一则心疼老头上了年纪，二来村民传说他们村闹鬼。刚开始的时候，有人家的鸡会莫名其妙死在家中，后来是狗。再后来发展到牛马之类。而且在半夜时分，有婴儿的哭声从村中掠过。住在村西的六指叔，因为吃多了起夜，茅厕出来的他恰巧听到鬼娃娃的哭声，在他门前过，他胆大而又好奇，扒着门缝看了一眼，差点没吓死。

天明后，六指叔在村中到处说，那个鬼娃娃是三十年前夭折死去二老杆的儿子。

三十年前，二老杆有一个六岁的儿子。他们把这个儿子当成心肝宝贝。两口子疼爱的不得了。但不知何故。在他儿子六岁那年，突然得了一个怪病，请遍所有的医生，用尽所有的药方，孩子还是没保住性命。渐渐走向死亡。

孩子临咽气之前，不断哀求二老杆救救他。但实在回天乏术，孩子带着满腔的怨念咽了气。

小孩子病死，用草席一卷，埋在村后河滩之上。连个坟头也没有。

这三十年来，二老杆再也没生下一男半女。

鬼娃娃并不是每天到南房村，而是隔着一两天就会来一次。每次都在半夜，从大街这头嚎叫到那头。陆续从其他的村子传来消息，鬼娃娃在其他的村子里出现，其他的村子里的村民开始闹起病来，发病的症状与爆发的瘟疫相同，病情发展迅猛，短短几天时间，邻村就死了很多人，多亏衙门提前将瘟疫的解药发到每个人手中，才避免了灭村的惨剧。

二老杆两口咋听说鬼娃娃是自己三十年前死亡的儿子时，两口子害怕的心远远小于对儿子的思念之情。

这么多年来，一想起孩子临死时，幽怨的眼光，哀求的哭声。二老妪都会大哭一场。

六指叔说鬼娃娃是他儿子之后。二老杆一直有个心愿，想见见自己死去儿子鬼魂。好几天半夜，二老杆瞒着老婆，偷偷起床。从大门缝中望着大街上发呆，凑巧的是鬼娃娃一直没来。

二老妪其实早就知道老头的举动，知道老头想孩子，但人鬼终归殊途，并且从鬼娃娃给附近村民带来瘟疫来看，这个鬼娃娃肯定已经不是自己的孩子了，所以老波不同意老头出门。老头才不管那一套。拿起褡裢走了。一切都还挺顺利，二老杆回来快要到南房村的时候，明明日头还挂在半天，路上却突然起了一层迷蒙的白雾，

二老杆有耳不能听，有眼看不到，似乎丧失了理智，连脚下走惯的路都变得高低不平，他迷迷糊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凭着自己的印象朝家里走。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二老杆象从梦中惊醒。白雾散去。他骇然发现自己竟然走到河滩上，埋葬孩子的所在。再往前走，便会滚落下高高的河堤，掉入河中，堤岸两丈多高，河中密布尖利的石头。如果失足，后果不堪想像。

叫醒二老杆，救了他的正是杨右三人。

他们三人一路行来，发现瘟疫爆发极其有规律，一直向铁岩城的方向。但发现引起瘟疫的媒介各不相同，有的是因为一只鸡得鸡瘟死掉，后又被人吃肉。然后瘟疫大流行，有的是在地里劳动，突然被惊吓了一下，却一病不起，发展成了传染性疾病。总之瘟疫爆发的理由千奇百怪，五花八门。三人加快速度，来到南房村，渡过河，发现了在河堤上摇摇晃晃象喝醉了的二老杆。

“这人有问题，肯定碰上鬼打墙了。”还离老远，柳红云就胸有成竹。

“不会吧，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打墙。太阳还那么大。”哮天指着天上的大太阳。不相信柳红云。

“争论啥？睁开眼看看不就知道了。”杨右对他们感到很无奈。睁开天眼，

在二老杆身前，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脸上的肉都快烂没了，一块块的掉下来。这个娃娃浮起来，不停地向二老杆吹气，不停地向后推着二老杆的身体，似乎是让他远离陡峭的河堤。二老杆往后退两步，鬼娃娃脸上的烂肉凝固，换了一副面孔，拽着二老杆的手河堤下走，走了没两步，又换了表情和相反的动作。就好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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