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生鼻端闻到一股刺鼻的辛辣气味，登时不由得涕泪齐流咳嗽连连，唯恐贼寇趁机偷袭，连忙舞剑护住周身。只闻身后群豪也是咳嗽声连成一片，忙提气叫道：“大家快用衣袖掩住口鼻，在阵前架起盾牌，弓箭手全神戒备！”策马退回阵前。

群豪得令应声而动，盾牌砌成一座高墙护住阵前。密密麻麻的箭头自缝隙中伸了出来。过了片刻并不见贼寇有什么异动，只闻对面人声嘈杂，蹄盗贼嘶大作。

林凤生猛然惊觉贼人放出烟雾障眼，旨在救张结巴脱险和掩护大队人马撤退，忙发令道：“放箭！”

弓箭手得令张弓搭箭，弓弦声声不尽，箭矢如飞蝗般向对面射往。紧接着便传来贼寇中箭的惨呼声，其间还夹杂着零落的叫骂之声。

群豪目不视物，只能拼命放箭，但求能多射逝世几个贼寇。过了片刻对面蹄声脚步声渐渐远往，只偶然还有骂声传来，再过片刻终于再无声息。箭矢想必都落在了空处，照此看来贼寇已然逃离。

林凤生道：“住手吧，贼人已经逃了。”

此时四处弥漫的烟雾随风消散，眼前便也随之渐渐明朗起来，对面贼寇的万余人马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七零八落的喽啰尸首。这些倒霉蛋腿脚不够利索，跑得不够快，因此被利箭射逝世了。

这一战固然没能取了众匪首的首领，但大挫了贼寇的锐气，群豪登时一阵欢腾。林凤生率众掌得胜鼓回营。

群豪和亲军中有三分之一左右的人吸进了烟雾，大多涌现不适之象，一个个嗓子也咳得哑了，双眼红肿，萎靡不振。林凤生也觉眼中像是进了沙子一般，泪流不止，芸儿和段徵羽身子骨娇弱，更是恶心发热，水米不进。

林凤生怀疑烟雾有毒，立即唤来郭仙儿，问道：“师妹，你说这烟雾中会不会有毒？怎的大伙儿成了这般样子容貌？”

郭仙儿倒是不打紧，只是眼圈被熏得微红，她是用毒内行，若是烟雾中含有毒质，自然能觉察出来。郭仙儿道：“师兄放心，烟雾中并没有毒，不过是贼寇使的障眼法而已，目标就是迷住我们的双眼，从而逃之夭夭。”

林凤生听得悬着的心先自放下了一半，但兀自有些不确信，又派人请来钟子罄诊断。

钟子罄问起当时的情况，林凤生便将自己大败张结巴，正欲取其首领，忽然被烟雾阻住了视线，以致功败垂成之事说了。说完叹了口吻，其中不乏抱憾之意。

钟子罄用食中二指撑开林凤生的眼皮，细细视察了一番，说道：“不碍事，没有中毒的迹象，用净水重复清洗几次就该没龗事了。”

林凤生心中大定，问道：“钟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当时看的明确，这东西只有拳头大小，怎的这般厉害，既会喷吐火星又能放出烟雾。”

钟子罄道：“这种东西的名称我也不大明确，但既会爆炸，想必是火器中的一种。你先用水清洗一下眼睛，咱们到方才交战之处瞧瞧。”

林凤生依言用净水洗了双眼，果然焦灼之感大减，眼泪渐渐止了，只隐隐还有些不适之感。立即派人前往各营帐中告诉群豪，症状轻者以净水洗眼睛、口鼻，重者需在水中兑醋。

战场上遗落着不少碎裂的瓷片，钟子磬捡起一片放在鼻端嗅了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说道：“有一股蒜味儿，还有辣椒和胡椒的味道。”

郭仙儿也捡了一片，用指甲在瓷片上刮下少许玄色粉末，道：“这是没有燃尽的硫磺，仙毒教驱赶蛇虫的药方中便有这种东西。”

钟子磬道：“不错，的确是硫磺。此物可克阴毒，故也常作药用，治命火衰微、阳气暴尽及虚冷水肿等症状。舍下便存有不少采自川边的硫磺石，这种气味我甚是熟悉。”

林凤生不觉有些思绪纠结，不知其间有什么关联，道：“蒜头、辣椒和胡椒乃是寻常的烹饪调料，贼人居然会用来制作火器，这认真是无奇不有。那么烟雾和火星又是从哪里来的？”

钟子磬沉吟了片刻，道：“我们所闻到的蒜味并非由蒜头发出的，而是黄磷燃烧后所遗留。烟雾便是黄磷发出的，黄磷极易着火，无需明火点燃，一旦裸露在外便即自燃，并会放出大批的烟雾。如此说来贼人所用之物称作火器并不确实。”

林凤生诧异道：“钟兄此话怎讲？”

钟子磬道：“此物中并没有炸药，自然不能称之为火器。若这些瓷罐中放置了炸药，那么爆炸之时必定会将碎裂的瓷片远远激飞出龗往，而地上这些瓷片并不疏散，因此是自然摔碎的。”

顿了顿又道：“炸药配制不易，想必贼人亦不懂其法，否则此物的威力远不止此。炸药爆炸之时不但能够激发出碎瓷片伤人，而且辣椒粉、胡椒粉等这些刺激之物扩散的领域将会更大，只怕义军高低全都难免要着了道。”

林凤生回想起当日在点苍山武林大会上，丐帮云南分舵古名誉不义自毙，被炸药炸得粉身碎骨的情况来，可见炸药的威力非同小可，不禁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说道：“幸好贼人不会配制炸药，否则认真是如虎添翼了。”

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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