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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朱红宫墙斑驳，夹起来细细长长一条路，紫禁城圈起一方天，快要入秋，依然燥热。

昨夜下了雨，今早儿天一晴，潮热湿闷还是叫人出一身汗。

霍休离把头盔摘下来，汗湿的黑发往下滴水，脸颊上一层薄薄的红，唇色如血，眼神冷得像冰。

他昨夜还在想她，在梦里把她七七八八看了个精光，一早就见美人俏生生站在校门口，真是好巧。

把头盔往头上一扣，他跨坐上车，二十三寸拉边前轮，全黑的车身，发动机轰鸣，在熙熙攘攘车流中斜插横扫直冲而来。

伍夜回头，看到车手，太过惊讶，都忘了闪躲。

周璞山适时拉她，拽到自己身后，面色不善的看向来人。

机车扫尾，堪堪停在他身前一寸的位置，简直惊险。

门口有值班老师，中年矮个头，大腹便便，头发稀疏，“你，你，你，就是说你呢，这位同学，学校重地，减速行驶你知道吗，标识牌挂那么高就看不见啦还有你的校服呢，你几班的，叫什么名字，都给我报一遍。”

霍休离把头盔上黑色挡风玻璃拉上去，露出一张脸来，却偏过头静静看了伍夜一眼，仿佛没听到也没看到别人存在。

下车，头盔摘下抱在臂弯里，才看向老师，“高二十一班，霍休离，我的名字。”

他语气疏离冷淡，淡漠有礼，眼神笔直地看着老师。

可是伍夜就是觉得，他在跟她讲话，手指绞在周璞山的衬衣上，脸上透出绯色。

落在霍休离眼底，儿女情长，撒娇卖乖，不是对他，对别人。

看得心烦意乱。

怎么会有人不知霍休离三字大名，他往那一站，便是一尊需要人毕恭毕敬洗手焚香上供的佛像。

老师在背后讪讪，“小子长得还挺好看。”

一顿也没顿，也没人敢拦，他往里走，努力克制，想着还有一个巨大的烂摊子等他处理，不能回头。

周璞山牵着伍夜后脚进校门，数落的话带着宠爱，“学生证是什么味道好吃吗不是让你拿好吗”

伍夜反驳，“喝酒误事喝酒误事，这绝对不能怪我。”

霍休离听得一清二楚。

嫉妒是原罪，他翻圣经的时候早看到。

他在犯罪。

清醒的知道。

五指用十分力气，骨节泛白，上楼的时候目光依然偏离轨道，看向她。

最原始的**，要与不想要，他感受得分明。

那个人身上有磁场，只要一靠近，他的世界就分崩离析，支离破碎，全向她靠近。

目光和心依然停在她身上，霍休离冷静地往前走。

倚在办公室外的栏杆上，清晨的光折射在楼顶一角，一束辉芒，点燃了他的烟。

年轻的班主任迈步出来，递给他假条，顺手抽走他的烟。

“十六七岁，抽什么烟”

霍休离神色冷然，也不恼，“霍燃，霍恩把你放到这来，目的如何，我们都清楚，不要惺惺作态，省得彼此恶心。”

霍燃就着吸了一口，清秀的脸被烟雾笼着，“那又怎么样，他叫你，你还不是一样要回去，他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我对你好，自然是真心的”，顿了一顿，显然自己也不太相信，又补充，“真心的为了我自己好”，他笑容有十分真诚，“别在香港待太久，学业落下了不好。”

霍休离转身就走，怕忍不住揍他的冲动。

揍过了头，收不住手，会误机。

却一定要微笑刺他，不管不顾，“你又好到哪里，从香港潜伏到北京，人家叼过你”

身后暴躁摔门声，昭示霍燃坎坷情路，果然人人有逆鳞禁忌不可碰触底线。

霍燃不顺，他也不顺，真是难兄难弟，不过，还是想见她。

走之前想见一面。

下楼，拐弯处，一个人怀里抱着摞作业，撞在他身上。

霍休离展眉，握着伍夜的手腕拉她起来。

“好巧。”

二零一五年九月十二号，上午七点，霍休离跟伍夜讲了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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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时经多年，冷淡自持如霍休离，每每回想也不禁懊悔，这两个字，实在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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