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却是越看越心凉，心房如被万千藤萝绕，生平第一次，只对着一个人的目光，便让他溃败的不成章法。

见他不语，她方又道：“本宫要搜一搜大人的值房，不知道大人到底是准，还是不准？”

他脸愈发的森寒，其实准与不准，于他而言都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料不到她会如此，正值此时，却听一个女声，带着几分无助与凄惶颤声道：“娘娘，求娘娘恕罪！”

苏妍盯着璃心，见她跪下，叩首之后问道：“璃心，本宫问你，你在这里作甚？”

璃心闻言已然明白了泰半，只是有些拿捏不准她究竟意如何？是要与元帧彻底反目，还是只想借此机会来撇清从前的纠葛？可是有一样她是知道的，于是沉了片刻，回道：“回娘娘，奴婢有些私人的事，来此求见元大人。不想耽误了时间，让娘娘费心了，奴婢有罪！”

苏妍的语调颇为冰凉，只在二人身上扫视了一番，继而转首问自己身侧的侍女道：“她出宫来此，一共待了多久？”

“回娘娘，前后应有一个时辰有多的样子。”

璃心紧了紧手心里的香囊，悄然沁出了一层滑腻的汗意。元帧却分明不辩解半句，只道：“皇贵妃娘娘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侍女，那大可领回自己宫中，好生调教。”

她将目光从璃心身上转过来，瞧着他的时候有些睥睨的意味，冷笑道：“元大人一句话就将干系撇了个一清二楚，不过璃心虽然只是本宫的侍女，却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如今此事闹的阖宫上下不少人都听说了，元大人难道觉得自己不该给本宫一个交待么？”

交待？——他此刻心中异样的寒冷，她的话语似硬往他口塞进来一块冰，冷得他只能咬牙屏着呼吸。忽然间嘴里晃过一丝味的甜，他抬手拭了拭唇边，只见虎口一抹猩红的血迹，原来方才失神，暗中咬破了嘴唇也全然不觉。

此时一牵一牵的疼痛弥漫开来，竟比心口的更甚。

他缓然转过头来，冷冷瞧定他的脸，语气也浸满了寒意，反而逼问道：“不知道娘娘所谓的交待，是要臣如何？”

苏妍并不言语，只朝身侧的德嫔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德嫔会意，旋即含笑打圆场道：“看来皇贵妃娘娘还真是心疼璃心，说起来元大人年纪也不小了，据说如今也无家室。正正好，与璃心姑娘凑成一对，这往后”

元帧森然回绝道：“不可能！”

德嫔骤然失了颜面，便有些讪讪的下不来台，只拿眼瞧着苏妍，待她示下。

苏妍也不发话，场面就这么僵持着，一时间冷的跟冰窖似的。璃心跪在地上，心里掂量着，最后含泪道：“娘娘也不必为奴婢费心了，奴婢本是卑贱之人，哪里配得上元大人这样的身份？如今奴婢一时糊涂，令到娘娘声名受损，奴婢愿一死，以报娘娘的洪恩——”

说着，她便豁然起身，一头撞向旁边的石柱。

苏妍哪会眼睁睁瞧着她自戕？当即就道：“璃心，别做傻事！——”

在场许多人都有些身手，虽然元帧没有发话，但人若死在神机营值房，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于是璃心寻死是寻不成了，只在前额擦破了一些皮，嫣红的鲜血沁了一小片下来。苏妍瞧着她，心下不忍，遂吩咐道：“去取金疮药来，给她b一下伤。”

事已至此，彼此都有些寻不到台阶。元帧见她似打定主意，要跟自己两清，心下纵然痛楚，却也还知道男子汉大丈夫总要留几分尊严，于是索不言不语，只静候她接下来要如何。

苏妍也是默然，璃心刚烈超出她预想，不论如何，总是相了这么些时日，要说感多少是有的。她也不是不曾瞧出来，璃心对元帧有那么几分意，可没想到，她也成全不了她，反倒是他的无冷血，远超出她的意料。

德嫔见她神有些茫然的起身，忙上前搭手相扶道：“娘娘，可是要起驾回宫去？”

苏妍先是颔首，继而又摇头叹息了一声，忽然听得德顺那把尖细悠长的嗓子唱道：“皇上驾到！”方才回过神来。

众人都迎出门去，建帝显然是带了几分微醺之意赶来，头一个入眼的自然只有苏妍，见她脸上有些忧，方关切的问道：“朕醒来就听说你来了这里，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苏妍不语，德嫔便代她将事的来龙去脉描述了一遍。建帝听完之后脸也有些不好，便朝元帧道：“朕知道你是并不愿成家的人，可如今跟璃心这件事已经传了出去，你却不愿意娶她，这是要她如何自？再则——朕前几日依稀听见朝中有些风声，说你在京城司娇巷子里置了一私宅，里头还养了个年轻的女子，此事到底如何？”

元帧听皇帝此言心中一震，也不敢去看苏妍脸如何，只道：“回皇上的话，这是没影子的事。那女子与臣并不络，只是远房亲戚而已。臣见她孤苦无依，方给她寻个落脚之。至于璃心臣也并没有与她有何瓜葛，是她自己”

“是我让她来找你的，元帧，你怎么还不向皇上和说实话？”

苏眉换了一身浅绿衫裙过来，见着建帝和苏妍也只是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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