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忙地下地打圆场：“眉儿妹妹来了，我这里正与太太说起你呢。快这里坐罢。”

锦眉也不理会大太太神情，微笑与瑾芳道：“姐姐与太太说我什么？可是说我连日怠惰，也不曾来与太太泡茶？”大太太闻言不语，半歪在引枕上抚弄着指甲。瑾芳暗地里扯了扯锦眉袖子，锦眉不甚在意，淡然上前在炕前站定。“眉儿此番令太太很是面上无光，太太原是该赌气，眉儿自知有错，不敢求太太体谅。如今这里也无外人，无论打骂，也只求太太能将心里的气撒出来，勿要气坏了身子骨。”

说着便撩裙跑在地上，一副负荆请罪样子容貌。

大太太斜眼瞪了她两眼，想是亦记起那日之气来，脸色愈发不好，直将手里一碗茶拍到案上往。“你还有脸与我提这个？！可知我由于你，这几年的辛苦操劳竟算是白费了！老太太那里丝毫落不得好往，下人跟前也无了往日威信！我若是早知你是这般人品，竟尽不会招你进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如今也且莫自得，老太太虽准了你留下，也全是冲着我与老爷的面子！我若要赶你回往，她断不会说什么！”

瑾芳立在一旁唬得连大气也不敢出。锦眉磕了个头，看着地下说道：“当初若无太太仁慈，锦眉自不会有本日之福。锦眉不敢为自己辩护什么，此番太太未曾逐我出府，我便是变成牛马相报也难以报答。只求太太信任我，往后锦眉必不再使太太为难。若有犯之，也不消太太动手，我便自己走出这何府大门往。”

大太太冷哼不止。站了半刻，瑾芳壮着胆子求情：“眉儿妹妹纵然有错，也是无心之失，请太太看在受难在外的舅老爷份上，饶了她这一回罢。”大太太这便缓了缓脸色，往锦眉处看了一眼。半晌后终于道：“我原是该好好教训你才是！若不是看在你爹——左右那日也打过你了，你便起来罢！”

锦眉复磕了个头，道谢起了身。

这里大太太吐了口吻，又饮了小半碗茶，总算看上往雨过天晴。锦眉自倚梅手里接过那罐蜜汁柚脯，放在炕桌上道：“前几日府里事忙，不敢来叨扰太太，闲着无事便腌了这罐子柚肉，给太太泡茶罢。”大太太冲那掀开的坛口往里看了一眼，道：“我这咳嗽的老弊病，也就服了这东西。难得你记在心里。”

“服侍太太原是侄女儿应尽之责，太太爱好就好。”

锦眉拿起扣在铜盘中的两个杯子，各舀了一勺进内，拿沸水泡开。递了一杯与大太太，又唤来瑾芳递上一杯。

大太太啜了一口，忽唤来秋澄：“宁姨娘那里害喜，也爱这酸酸甜甜的，回头你备些桔子酸梅过往。”秋澄道：“哪里劳太太烦心？竟早早地备了过往，只是这宁姨娘竟拿起乔来，说是分歧胃口，那日当着老爷面，全都倒了出往。”

锦眉瑾芳同时噤声，对看了一眼。

大太太却脸色安静，说道：“那便由得她往罢。回头吩咐李姨娘一声儿，她们俩住一个院儿，让她昼夜照顾着点，勿要像春姨娘那边一般，被什么惊了吓了。”

秋澄称是退下。

这里大太太看了看半日不语的瑾芳道：“我知本日是二丫头的诞辰，回头你替我带点东西往，我这里就不派人过往了。方才与你议的那些事，你全都须记着。刘府是个厚道人家，纵有什么细处上不周全的，你也勿在意。总回只要混得生下个一男半女，你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瑾芳脸色转成灰白，起身颌首道：“女儿定遵太太教导。”

大太太便就唤来冬青，嘱拿了两对金银锞子，拿红纸包了交与瑾芳。

二人告辞出府，到了僻静廊下，锦眉慨然叹道：“总共也才一个来月工夫，大姐姐就要出嫁了。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

瑾芳蓦然停步，苍白脸上忽青忽红，猛地就滚了两串眼泪下来。

锦眉吓了一跳，忙拿绢子替她拭了，“大姐姐何苦如此？既免不了这一关，倒不如干脆放宽些心来。”

瑾芳攒住她手，哭道：“你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俗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刘府家境宽裕，原是我求也求不来的好姻缘。当初听说这公子举动不便，却也罢了，只想着过往熬个几年，生个儿女出来，也算有个依附，只是你可知，这公子竟是个行将就木之人！他们安排这婚事，不过是为了冲喜罢了！想那宁姨娘不过是个小妾，平日里做小伏低惯了，一旦有了子嗣，竟这般上脸！可见为人妻妾却无后的下场多让人难过？我纵是嫁过往，也不过是守活寡，过未几久那刘公子一往，我也就即是没盼看了！”

锦眉怔道：“姐姐是说，太太老爷从一开端竟都瞒了你？”

瑾芳落泪点头。“他们若不瞒我，便挡不住他人非议，他们哪里拉得下这个脸来？我本日才知宁氏那日咒骂我此生无后，原是事出有因……可恨他们骗得我好苦，二丫头性格不好，我亦是不敢与她说往。”

锦眉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得反握了她手：“那姐姐如今——如今有什么打算？李姨娘可知此事？”

她松了手，略转过往身子，摇头道：“能有什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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