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已经化为废墟的延庆宫中，江河脚下十分暖和。一阵清风刮过，卷起无数炭灰，形成一阵黑风。

蹲在一块巨木面前，江河伸出手去探索。这巨木下面压着个人，说是人，其实早已碳化，只留下个似人非人的形状。

拍了拍满手的炭灰，江河认定，这人不是陈渊。

可陈渊又在哪里？

刚站起身来的江河颇显狼狈，灰头土脸的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不仅是刮蹭上的炭迹，还叫炽热的木炭烫了几个窟窿。

“主公，小心。”曹霜手疾眼快，冲上前去护住江河。

待他将江河扑倒，一块炽热的巨木立刻倒塌下来。

曹霜跪在地上连忙求罪道：“臣下看顾不周，实该万死！”

被扑在地上的江河一掸身上灰尘，被呛得咳嗽了几声，伸出手去被一旁近侍拉了起来。“朕无事，曹卿快快请起。这延庆宫何时才能清理完？”

“臣麾下有八千步卒，有一半都在此处清理，估计再有半天，也该清理完了。”

“嗯，关于陈……伪帝。能找还是找一找，不过朕也不给你下什么硬性命令，若能完成，也算了我一个心愿了。”

又在延庆宫废墟外转了几圈，这个宫殿留给他很多回忆，这十年间，也有无数命令自这里发出，改变着这片土地。

“清理好后，定要按照原貌重新修好。”江河一道口谕，孙大通连忙记下，即刻发往工部衙门。

望着延庆宫的废墟良久，江河不知叹息了几次，终于肯走了。曹霜如释重负，孙大通连忙询问去哪？

“去平安坊故居，朕要歇息两日。”

此语吓得孙大通一头磕在地上：“圣人乃万金之躯，平安坊故居怎配得上圣人。如今宫中已整理出来诸多宫室，不妨移驾成泰殿歇息？”

“回平安坊故居。”江河不加训斥，只道了这五个字。“发急令往虎牢，着郑州司马李若渠携朕家小归京，命襄武徐让率部迎接护卫。”

“诺。”跪在地上的孙大通大气不敢喘一下，等着江河的马车已经驶出去数十步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而迎接江河的，只有冷落门庭，还有那庭院内杂乱的物件。

江家人仓皇逃走的一幕一下子映在江河眼底。一个问题留在的江河心里。

如果静姝和锜儿被陈渊抓住，陈渊会如何待他们？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从卧室醒来，已经是翌日清晨，全城文武都聚在江河家中，不仅是随军而归的文武官员，还有被放出来的高官，躲在江樵家中的三位，也在此列。

江河一醒，刚出房门，众人尽皆迎了上去，口中圣上、万岁叫个不停，又呼啦啦跪了一地。

让众卿家平身之后，江河接见了几位留京的官员，他们是在陈渊起事之后，之际被关入狱中，直到江河入城，才被放出来。

见众人无事，江河内心稍安。“诸位无事，那吾心中稍安了。”

看着眼前众人，京都内的高官已经尽数在此，江河看去，总觉得少了个人。“孙潭呢？”

江河发问，百官岂敢不答。可在外文武不知，在内文武也是茫然，只有少数几个知道孙潭下落的，又怕江河发怒，装作不知道。

“说啊！”

“是……是叫皇……陈渊提走的。”一个官员总算挨不住，交代了实情。“陈渊把孙大人的双眼剜去，孙大人再度归狱之后就双眼溃烂，终于上吊自尽了。”

上一刻，还颇有怒意的江河听了这话竟然平静下来。

孙潭，是他的得力弟子。也被江河视为自己理念的继承者。

“赠二品礼部尚书，荫其子为步兵校尉，谥……谥号文敬吧。”江河有些无力地说出对孙潭的封赏。

此言，也是告诉在场之人，此事就此盖棺定论了。

虽然江河话中意味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的，可一众高官还是很快领悟了江河的意图，最先开口的是吏部尚书卢欣。

卢欣作为强力世家在中央的代表，一直在政治斗争中能够很好的保存自己。甚至因为卢欣对江河好感颇高，也认为江河才是能够笑到最后的赢家，在洛阳也没少帮助落难的江派人士。

如果三刘此时还在朝中，可能孙潭也就不会死了。

“下臣卢欣，见过宋王。”卢欣跪在地上。“罪臣卢欣，愿归附大王，永侍圣朝。”

江河淡淡一笑，拉起卢欣。“我还以为卢尚书早就投靠我了呢。”

有了江河这话，这些留在城中的世家大族擦了擦汗，还好，江河并未想着趁机大开杀戒，一洗朝廷。

“如今天下只知陈亡，不知宋兴。愿圣君诏令天下，传诸九边四海，悉数告知天下神器已易，天命已改。”卢欣很快献上了自己的计策。

“新朝初立，天下震荡，当用清廉猛吏，行走乡间，查访不臣。再令良将精卒，巡游州中，铲除山贼土匪，还民归乡，安定黎庶。”

“嗯，卢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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