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脚上功夫想是修炼的极佳，但他再强也是人类，不会修炼了一处全身都金刚不入。他的头比普通人类硬不了多少，用很大的力气撞在钢墙上照样会流血。

用魔血控制人类我还是第一次做，我的妖力有限，做的还不够好，老者甚至能腾出空当出惨叫。

这样的话，很快就会来人检查情况的吧。

我觉得老者的头撞得差不多了，便让他停了下来，再撞下去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我站在躺倒在地的老者身旁，妖力控制着魔血修补脖子上的伤口，恶鬼也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老者。

“吃了他的心脏，我的实力会提升好几个台阶。”恶鬼喃喃地说。

我连忙出声制止恶鬼：“不要杀人。”

恶鬼笑着看了我一眼，我眼前的景物快消失，变得白茫茫一片，耳边也嗡嗡作响，头晕得厉害。

等我回过神来时，老者的左胸已被掏空，恶鬼缓缓抹去嘴角的血迹，神态愉悦地舔了舔嘴唇。

“强者的心脏果然要比普通人的心脏美味很多。”恶鬼像美食家一样对刚吃下的人类心脏品头论足。

我对他这种动不动就杀人掏心的行为很是反感，我质问他：“你是打算破釜沉舟么？把地下三层的管理员杀了，如果不能在道士协会现前成功越狱，以后就会被重点关注，想要做点小动作都会很难。”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我现在就想立刻离开这里。你呢？还要为了所谓的朋友而遭受牢狱之灾么？”他的言语中充满着对我行为的不屑。

我有心想反驳，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吕冬，他只不过是我刚认识一个月的舍友，我真的有必要为了他承担不必要的风险么？如果恶鬼成功越狱，留下的我说不定会被迫担上杀人的罪行，确实得不偿失。

“我跟你走。”我对恶鬼说。

恶鬼出鼻音很重的笑声，拖着腔说：“我们走吧。”

牢房的门没关，我们径直走了出去。

“既然开始玩了，那就玩点大的。”恶鬼笑着摊开手掌，露出掌心上的大串钥匙。他奔走于各个牢房，用钥匙打开牢房，放出一个个被道士协会认定为十恶不赦的妖怪和邪俢。

一下看见许多妖怪，我滴过牛眼泪的眼睛显得力不从心，妖怪的影像在我眼前穿梭，成了片片残影。

我闭上眼睛，晃晃头，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一幕也许被走过的恶鬼正好看到，他快走开，又很快回来，朝我伸出他拿着沾血眼珠的手。

“吞了它。”他命令我。

“这是什么？”我问。

“一只乌鸦妖怪的眼珠。”他简短地回答。

医书记载，乌鸦喜食腐尸，居于阴气浓重之地，生吞其目可令人见诸魅。恶鬼观察敏锐，知道我的眼睛即将失去看见鬼魅的能力，特地为我弄来乌鸦眼。

不愿去想恶鬼是如何得到的这颗眼珠，克服生吞乌鸦眼的心理障碍，我接过眼珠，趁没有多想直接塞进嘴里，一口吞了下去。

乌鸦眼下肚，我立刻感觉双目清爽，如同用夏日深井中的冰水细细洗过一般。残像重影消失，妖怪的形象在我眼中重新清晰。

恶鬼从值班室找到了其他更多牢房的钥匙，地下三层数百个牢房的牢门都被打开。平时寂静的过道现在比集市还要热闹。

电梯被封在了墙体中，只好从楼梯上去了。

妖魔鬼怪与邪俢聚集起来冲向地下二层，我和恶鬼混在庞大的群体中，顺着人流前进。

突然，人群的前面传来惨叫声，聚在一起的妖怪轰然散开。

“生什么事了？”我喊道。

“有一个用火的很厉害的道士在施法，他的法术太强了，不躲开就会死的。”一个邪俢从人群前面大喊着跑回来。

“用火的？”我心中一惊，急忙向前挤去。

地下三层与地下二层的旋转楼梯平台上，站着一位持有长剑身着青色道袍的道士，他的长剑燃着赤焰，随手一舞就可带走一只妖怪的生命。

我注意到他脚下的阵法和身前的光幕。

在我身旁，一位年老的山羊妖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着。

“道士协会的阵法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厉害，万华墙只允许道士一方单方向施法，天罡阵能让道士的法术挥出十倍的威力，完全是单方面屠杀。只是，值守的道士小队为什么只有一个人，难道其他人都在暗中埋伏么？”

“陈启？”挥舞着火焰之剑的道士垂下手中的剑，轻声念了一遍我的名字。

“吕冬，你小队的其他人呢？”我问。

“他们去紫兰宫庆祝任务完成了。”吕冬说。

我叹了口气，说道：“道士协会里的人对你不友好，你何必要苦苦留在这里呢？和我一起离开吧，以你的本事肯定能找到一份更好的差事。”

他半低下头，略显无奈地说：“我留在这里是有特殊原因的，你不要管了。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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