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静静觑着叶朝漓面上的脸色。

“玄机本是我带到金陵来的，当初许她一诺，本日我找到另一只碧海钏便还她一个夙愿。”顾九卿低眉顺眼，“阿漓若是怕没有可口的饭菜，日后便日日让饕餮楼送过来吧。”

“哎……好啊。”叶朝漓早就知道玄机早晚有一天会回往扬州，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自己外出未回的情况下，她独自一人静静便走了。

心底怎么有几分不得劲儿呢？

明明自己是她的姑娘啊……

“阿漓。”见叶朝漓嘟嘟嘴便吸收了这个事实，顾九卿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嗯？”

“我还有话对你说。”

“说吧。”怎么说个话这么期期艾艾的，可一点也不像是顾九卿的作风啊，叶朝漓认为是有什么大事，遂急忙敛了心神，端端正正的坐了起来，瞪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看着顾九卿。

话涌到嘴边，又被叶朝漓这样灼灼的眼力瞧着，顾九卿的舌头在口中打了个囫囵，没能吐出个清楚的字眼来。

“阿漓……我，我心……”

“哎，顾九卿，你快看，这月亮怎么不对劲儿呢！”叶朝漓游离的眼力落到地上，眨了两下，打断了顾九卿的话。

“我记得我方才看到的月色是银色的呀，怎么忽然变成血色的了？”

一把掀开被子，叶朝漓跳下了床。

“你快看，顾九卿。”

看着赤脚踩在地上的叶朝漓，顾九卿长舒一口吻，“怎么了？”

话没能说出口，顾九卿心底不知道庆幸还是遗憾，只感到那种空空荡荡的感到又回来了一般，一如那日看到叶朝漓人事不省的样子容貌。

而当他看到地上的月色时，脑中那点纠结的动机迅速如潮水般褪往。

如练如洗的月色从窗口斜斜地照进来，幽幽的泛着血色，似乎在地板上缓缓流淌着，一点点往暗处蜿蜒而往，旖旎而又魅惑，带着致命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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