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那白露令，不是在黎谦的身上，而是黎谦本人。”王亦瑾消化了一下顾九卿带来的消息，脸上的表情沉了几分，“那岂不是没有措施将白露令夺过来了？”

闻言顾九卿眉头一挑，“怎会？”

他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轻浮，“不然你认为谢明顾的作用是什么，不然我们极力促成他俩这段姻缘是为了什么。”

黎谦能够和谢明顾看对眼怎么可能是个偶合呢？

宁王花会不是他们的初见，信任在场的众人都是知道的。

毕竟黎谦那样亲昵的态度怎么可能是初见呢？

他们的初见，是顾九卿特地安排的。黎谦的母妃是一个信佛的人，而金陵城外恰巧有一座佛寺，远近驰名，以是他独自脱离了队伍，带着一个贴身侍卫，乔装打扮往了那佛寺。

而在佛寺中，谢明顾正巧应智空大师的邀约，就谢晚顾的病情进行一番详谈。

那漫天桃夭灼灼下，挂满了怀春少年少女的懵懂心事的姻缘树下，一个是明眸皓齿二八年华的豆蔻少女，一个是翩翩如玉剑眉星目标浊世佳公子，再加上刻意营造的粉红色的小泡泡，谁能不一见倾心呢？

有了第一眼的缘分，再相谈时两人竟也是琴瑟和叫，惺惺相惜，这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吗？

顾九卿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王亦瑾虽是一直参与这件事情，到现在却还是没能看明确他的用意。

“这样说，我们只是将谢明顾送到瑜国罢了，并没有取得什么本质性的进展。”王亦瑾一只手放在桌上，食指和中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谢明顾又不是我们的人，而且她明显是对黎谦动了真情，也不可能杀掉他吧，那么……除非谢明顾由于瑜国而逝世，黎谦定是会猖狂，到时候白露令就会展露峥嵘，而……”

“那时候便会引起各方权势的掠夺，你别忘了，翼龙已经逃了出来。”见王亦瑾已经想明确了其中的关节，顾九卿笑着拈起一块儿糕点，递到王亦瑾的嘴边，“诺，嘉奖你的。”

王亦瑾一把打开他的手，甩了一个白眼，“别闹，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谢明顾有黎谦的庇护，在瑜国确定也能活得风生水起，又怎么会遭遇不测呢？”

“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说得准呢？”见王亦瑾不吃，顾九卿撇撇嘴，张嘴丢进自己的口中，脑中却忽然脑补出叶朝漓醉酒的样子容貌，唇角的笑脸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我知道了，瑜国也并非净土。”王亦瑾见顾九卿不语，便自己细细思索起来。他这人不论做什么都愿意寻求个完善，所以顾九卿不愿意再多谈，他便只得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公道的理由了。

闻言顾九卿诧异地看了王亦瑾一眼，心想这理由倒是找的通情达理，换言之便是万金油，什么不好的事情都可以用“瑜国也并非净土”这几个字解释。

“那你让我来，是？”分析到这份儿上，王亦瑾总算是能够心安理得地吃上几块儿桃花酥了。

“子瑜你恐怕得往瑜国走一趟了，我记得再过几日便该是锦朝往瑜国回礼了吧。”郡主出嫁，除了有随嫁的观礼师，而且还会有回礼的官员。

这实在是对本国郡主的一种尊重和对邻国的一种示威。

我家郡主嫁到你们邻国，我们可是很在意的，所以我们要派人来看看我们的郡主过得好不好，若是不好，便要将郡主接回本国。

虽说这么些年来，这回礼不过是一个过场，但是对于此时的顾九卿来说，却是一个尽佳的机会。

“谢大人必定给谢明顾安排了后路，你且往探一探。”

王亦瑾了然地点点头。

相谈这一会儿，弦月高照，王亦瑾便起身离别了。顾九卿难得地送王亦瑾下一回楼，倒让他生出几分郑重的感到。

“别送了，我自己可以走。”王亦瑾招招手，在小巷子中的马车慢腾腾地走了过来。

顾九卿轻轻拍了下王亦瑾的肩头，“再见恐怕得几月后了吧，一路保重。”

“你也是。”王亦瑾看了顾九卿一眼，微微笑了下，转身欲上马车。

“子瑜。”

“嗯？”

“知道了那后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顺其自然吧。”顾九卿透过那树梢头看向那弯弯的月牙，“到底是相识一场。”

王亦瑾定定地看了顾九卿好一会儿，才郑重地点点头。

马车悠悠而往，顾九卿摸了摸自己心口的地位：“帝君，我料想你应当是也不愿意我变成那样不折手段的人吧。”

固然明明知道曼珠沙华两姐妹中，身受循环之劫的沙华定是没有一个好下场，但是他也不愿意这成果是由自己亲手造成的。

再看向那隐在暗夜中的马车，顾九卿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不再迷恋，转身而往。

而马车中的王亦瑾，此时的心情同样是百味陈杂。他所认识的那个顾九卿似乎变了，变得有些优柔寡断了。

恍然记得那日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长发披散开，状若厉鬼，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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