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 第四章(1/2)

作品:《七星绝

崇祯十七年新年伊始,李自成的大军连续攻陷几座城池,流寇四起,已经一步步直逼京师。朱由检本来为坤兴公主订好了大婚的日子,却因为此事不得不暂时作罢。

萧红重回京师,因为她已经听说了李自成大军的勇猛,明军节节败退,她知道朱由检的帝王之命即将走向终结。

京师再没有过去的繁华,萧条的街景让人无法想象这里仍旧是明王朝的国都。空无一人的巷弄安静地让人害怕,萧红只用一锭银子就买下了京师内的一处普通宅院,暂时在那里落脚。

三月初八,萧红趁着皇城松懈之时,跃过宫墙又回到了这个她逃离的地方。宫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因为境况的不同,连这座皇城都透露出战栗。她沿着熟悉的道路走到玉衡宫外,发现宫门口的匾额已经更换成过去的延禧宫。玉衡既然已经离开,是没有理由再留下玉衡宫的。

乾清宫里灯火通明,朱由检和大臣们商议军机要事已至深夜。大臣们对后金的态度多半是主和,可朱由检心知肚明就算防得了后金,也是防不住李自成的。闯王的声势日渐壮大,他们攻入京师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皇上,您也该歇息了。”长乐见朱由检这么多天都没好好安歇过,实在是忍不住才提醒他。

“长乐,去烹一杯茶吧,朕想提提神再看些折子。”

长乐得了命就退了出去,只留朱由检一人在殿中。而萧红,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金座上疲惫不堪的他。

“跟我走吧。”

朱由检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萧红一身白衣站在殿中,仿若隔世。“你怎么回来了?你不知道京师如今是虎狼之地,众人避之不及么?”

“我想来的地方,没人能挡得住我。就算是虎狼之地,我也能为你杀出一条血路。你跟我走吧。”

“萧红,你为何始终不懂,你觉得我这么多年坐在高处只是为了享受帝王之尊么?这是我对天下百姓的责任,就算我明朝真的要灭,我也绝不会苟且偷生!”

“你确实是帝王,可你也是我的夫君,是九儿的父亲。难道你已经不记得你还有子女了么?在这件事上我确实很自私,因为我想带走你和九儿,我才不会管什么天下臣民,我萧红从来都是如此不顾他人死活的妖女,难道你忘了么?!”

这些话像初夏的阳光,温暖着朱由检的心田。他笑了,不再困坐在金座上,而是走到殿中,抱住萧红。“听到你的话,真是让我倍感欣慰。萧红,这么多年,我曾经以为你怪我怨我甚至是恨我,没想到你的心里一直都留有我的一席之地。能在国破家亡前听到你如此真切的话,我朱由检此生再无憾事!你走吧,快点离开这里,趁乱军还没有攻进京师,快走吧。”

萧红在他的怀里哭得失声,她知道他已心如钢铁,得找人来为他谋划好一条出路才好。她连夜快马出了京师,她必须找人来跟她一同想到办法。她想到了安清逸,一路不敢耽误地直奔悠莱谷而去。

十五年的时光,悠莱谷还是过去的样子,至少它还保持着萧红记忆中的样子。她来不及多想直冲入谷,快马经过谷口,马蹄扫过地面引起一阵银铃响动。一名少年从天而降,手持银枪,将萧红从马背上逼了下来!

萧红无奈下马落地,只听那少年质问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悠莱谷!”

“怎的?这悠莱谷已经换了主人家?我是来找安清逸的。”

“你找我师父?可是师父他老人家今日不在谷中,前辈有时还是改日再来吧!”

“小小少年竟然敢挡我去路,你师父尚不是我的对手,还不赶紧让开!”萧红说着就抽出了袖中的红绫,她急着去救朱由检根本没有心思跟这个小毛孩耗上这么多时间。她刚欲出手,又来了一个少年站在她面前,手持双刀,看来也不是来劝和的。

“怎么还没开打就找来了帮手,你们两个小辈就算是一起上也没什么胜算的!”

到底是年轻气盛,萧红不过一句挑衅,两个少年已经耐不住性子,摆好了阵势要与她一较下,她倒也添了几分兴致,表情逐渐认真起来了。

先是银枪少年出手,银枪力道十足,劲力稳扎,冲着萧红的心口直刺。萧红不过一卷红绫,用红绫抱住银枪的枪头,飞身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双刀少年见他吃了亏,立刻舞着双刀上前救援。刀刃锋利,只可惜火候不足,下盘不稳,许是平日里都跟着木人练武,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萧红实在是忍不住笑意,双手扼住少年的手腕,刚欲使力,就听老远传来声音。

“承佑,你双手被制,还不速速松了刀柄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少年倒是听话的很,立刻松了双刀,萧红无奈只能松开少年立时躲避。她连忙扯回包着银枪的红绫,没好气地说道,“你既然已经看见我了,为何还要看这么久的热闹?”

“他们能和大名鼎鼎的女侠萧红过招,可谓是无上的荣幸,也增加了实战的经验不是么?如此良机若是被我破坏,岂不是枉做小人了?”

安清逸仍旧是一身青衫,时光仿佛不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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