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道路两旁人隐士海，把四四周的水泄不通。白小七出身乡村，离开故乡才几个月，还不曾见过如此光景。白蓦然更是从没见过这种阵仗，把胳膊搭在白小七的肩上，看着窗外感叹道：“这街边少说也得有数千人，他们这挤挤嚷嚷的，就是为了看花魁一眼么？”

方秀笑道：“白小姐可就不明确啦，现在秋收的时节刚过，这些百姓平时无事，正好可以来凑凑热烈。能不花一文钱便看到花魁的真面目，一年里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若能抢得个靠前的地位，回往之后更是多了个吹捧的资本，为此不知多少人从昨夜就在四周等着了。”

在白小七和白蓦然闻言仔细视察，果然创造很多人的脸上满是倦容，还带着大大的黑眼圈，看样子是一夜没有好好休息了。

由于时间还没到，花车并未移动，白蓦然在窗口向外看了一阵后便感到倦了，问道：“花魁在哪啊？”

方秀引着二人走到一扇窗前，探出头往向上一指道：“你们看，那里站着的就是花魁。”

白小七把头伸出窗外，往方秀指的处所一看，果然见到一个红衣女子的背影。这女子站在前方花车的第三层正中，一个专门搭起的台子上，只是面朝前方，白小七并不能看见她的正脸。

饶是如此，光看背影便可知道，这女子定是难得的美人。只看她那粉红色的牡丹争艳裙隐约包在身上，把身材显露的淋漓尽致，就让人下意识的想吞口水。与身上不时传出清冷气质的菊儿相比，这位花魁的显然更愿意把自己的身段给展现出来，也更具烟火气些。

白蓦然听到白小七喉间传来“咕噜”一声，促狭道：“白小七，本来你爱好这个调调的？”

白小七道：“别乱说......方大哥，她站的这样高，路旁的百姓若非眼力超尽者，恐怕看不清她的脸吧？”

方秀满不在乎道：“白少侠这就想多了吧，那些百姓能够目睹花魁的容貌，已经是难得的幸事。至于看不看得清，实在也没什么打紧。若真有心思看清花魁的长相，你们看......这三天里，凡在花魁游街路线上的二楼，收费可也都不菲啊！”

白小七这才注意到，道路两旁的客栈与妓院的窗口也都攒满了人头。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固然不是特别华贵，但也都不算是寻常百姓能够穿得起的了。

午时一到，但听前方传来一声锣响，花车缓缓开端行进。这每一辆花车都有方圆数丈，全由硬木做成，上面还有金银点缀，少说也得数千斤之重，人力自然无法驱动。而马匹的拉力太小，又很难稳固，亦非拉车的上选。

因此在前面拉车的，乃是十余头青牛。这牛本就力大，平时耕田都不在话下，青牛更是牛中的佼佼者，每一头都有千斤之力。饶是如此，仅凭这些青牛拉车也属吃力，每辆花车的左右还各伸出五条杠子，由数十名力工抬着，后面也有人奋力推动。

每年一度的大典，说白了也是降阳城里各大妓院的脸面之争。固然花魁已经旁落别家，可听雨楼非但没有因此懈怠，反而更加要在大典上争取出彩。光是听雨楼的这一辆花车，就耗资数万之巨，其他几家与听雨楼规模相仿的妓院，花的钱也都与之相差无几。

可花的钱再多，没了花魁的头衔也是注定陪跑。看月阁的花车启动的同时，道路两旁发出一阵山呼，简直比过年时还要热烈。白小七待在花车里，清明确楚的听到百姓们喊得只有两个字：“牡丹！牡丹！”

方秀听到这呼声，脸色微微暗淡下来：“呵，一代新人换旧人。若菊儿在此，怎能轮到那种庸脂俗粉受此殊荣？”言语中不无抱怨之意。

白小七虽没见到牡丹的正脸，但听方秀称之为庸脂俗粉，心中还是无法赞成。只好故意略过此节，把心思放在了观赏窗外风景上，反而是白蓦然身为女生，见到如此热烈的场景感到十分兴奋。尤其是看见花车上的美女们时，还拉着白小七的胳膊，逐一指引给他看。

花车宏大，无法转弯，因此所谓游行不过是一条街走到头，之后再原路返回。这条街长约百丈，但花车缓慢，一来一回也得一个时辰。依着方秀的说法，三天中来一天也就行了，之后的两天只不过是把今天所做的事情再来一遍。

依着几十年间传下的经验，这花魁大典本该是万无一失的事情。熟料车行半路，变故陡生，前方路旁的高楼上忽然有人叫道：“这花魁不行，远远不及菊儿姑娘！”

又有人叫道：“是啊，菊儿姑娘的容貌气质，都比这牡丹高了不止几百倍，为什么花魁会被她得往？”

一时间，街头巷尾大约有五六处同时发难，喊的话大概都是说牡丹不如菊儿云云。这种事情倒也不算少见，或者说在以往的花魁大会上时常产生，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哪一位花魁都不能让所有人佩服。

但今天喊话这五六人，声音之响亮，吐字之清楚简直是前所未有。更奇的是几个人散布在人群之中，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喊出话来，登时掀起了一阵跟风的潮流。

那些平头百姓大多没见过菊儿，或者只在花魁大会上远远地看见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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