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收回天象仪，星空图随着消失。

许久，他长长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似释怀：“自古福祸相依，人各有命，无谁能定。”

………………

街道人潮涌动，小摊排在两边，一个个生意兴隆。

雪向暖很少出门，不管东南西北，哪儿热闹往哪凑，慕九儿和洛水得跟着她，以防走丢。

她刚提了灯盏，捏了小糖人，又去挑面纱。飘逸的面纱缀着珍珠，附精美的绣花图案，她使坏想往洛水脸戴，却发现他本弱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不是被她气到了吧？

“公子，你没事吧？”慕九儿顺着雪向暖的视线，机灵地前搀扶。

洛水后退一步，将扇子举在前面，拒绝旁人的靠近：“不要紧，我身体太没用，走几步累了。”

“那不玩了，回客栈吧。”雪向暖正玩心大起，但一想到洛水像是弱美人，还是为他的身体考虑。

于是，他们逆着人群，赶回了清烟客栈。

客栈里冷清，除了老板娘和小伙计，客人们都趁热闹出去，在外头玩疯了，怕是后半夜才回来，或是直接夜不归宿。

难得有客人早回，老板娘闲来无事，职业病说犯犯，来极力推荐：“几位客人这么早回来，怕是玩得不尽兴吧，不如到二楼喝酒，开窗赏月，再来点本店的招牌名酒？”

“喝酒？”雪向暖从小喝过果酿，只听说外面的酒是好东西，长这么大却没沾过。

“靠窗开桌，小酌几杯，既能观赏外头的热闹，又能暖暖身子！另外，我不得不说，这位公子一看不适应天变，体寒内虚，用好酒驱寒最好不过啦！”老板娘一边说话，一边带人楼。

“要不来点？”雪向暖耳根子软，听了这么多好处，有点垂涎传言的美酒。

而且，店里人少，小伙计一掀开酒坛的红布盖，满楼溢着酒香，光是闻着被勾出了馋虫！

“好吧。”洛水闻着酒香，席地而坐，将扇子放在桌面。

雪向暖与洛水对面坐下，拍打旁边的坐垫，示意道：“九儿，你也坐。”

“我不，不敢……”慕九儿连忙挥手，她想说不敢和小姐公子同桌，又怕雪向暖不高兴，改口道，“我不会喝酒……”

骨子里，她还是谦卑的。

但是，雪向暖对她的好，也是刻进骨子里。

雪向暖不管那么多，拉着慕九儿一块坐下，然后望着酒杯，里边斟满澄清的液体：“不会喝酒？有难度么？不跟喝水一样？”

洛水刚端起酒杯，幸好只呷了一小口，不然听雪向暖这么一说，差点没喷出来！

放眼大陆，谁敢说喝酒跟喝水一样？

千杯不醉的人，固然称得海量，但也是夸张的说法。酒可是有度数，尤其对于不会喝酒的人来说，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慕九儿忐忑坐下，对雪向暖的热情邀请，还是摆手摇头：“我不行，真不能喝……沾酒便醉，还会耍酒疯。”

“醉是什么感觉？酒疯怎么耍？”雪向暖抓起酒壶，自顾倒满酒杯。

话音刚落，她确定不是在以身试法？

一饮而尽，好不霸气！

然而，霸气不过一秒……

酒过入喉，火辣苦涩，意识飘忽……奶奶的，谁说酒好喝？你姑奶奶的，谁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难受得想骂娘！

“好辣，我要喝水……”雪向暖抓起“水壶”，猛地又灌了好几大口。

老天，这不是水壶，而是满满一壶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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