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语重心长对向暖说道：“小暖暖，你吃了大亏了，你还是个孩子，读着书……”

向暖不想让两位老人担心，笑着说：“不是您教过我，吃亏是福嘛！没事，没事的，那里不是还有一大笔赔偿金嘛？”

赔偿金，一大笔么？

向暖难道会不知道医院是个烧钱的地方，只是打破了牙，默默混着血硬往肚子里咽罢了。而且算有钱，也是救不回简小浣……

她一边忍受尖锐的断牙划出内伤的痛，一边咧开嘴对着命运，极尽灿烂地笑……

向暖陪同简叔来到城，办理好一切手续，送两具尸体和简叔回去。

一切办妥后，她拖着疲惫的身躯，精神稍微放松了一些。

坐在简小浣的床边，向暖看着手里的数据，白净的额头渗出层层细汗。

除去已花费的，所有的赔偿金加起来不剩多少，接下来，只能精打细算，她只能乐观，相信能挺过一段时间的。

走一步算一步……

向暖这么想着，到时候船到桥头自然直，算沉船，她也一起沉下去，永远堕落在无尽的深渊里。

向暖白天课，晚赶到医院照顾简小浣。虽然医院会有人来照顾，但为了简小浣能早日恢复健康，重新睁眼感知这个世界，她如同一匹不知疲倦的白驹，来回奔跑于学校和医院之间。

准确来说，是医院的停尸房……

等到简小浣恢复更多气息，向暖偷偷将她运转，以植物人的身份住院。

毕竟，她是学生，总得找人来照顾简小浣，那便是护士。

于是，向暖将时间分割开来，白天属于学校，夜晚属于医院。起初倒不觉的什么，但人毕竟不是铁打的，久了便身心俱疲。

课堂，由于休息不足，听课效率很差。每天晚到医院，先陪简小浣说说话，给她擦身子换衣服，然后自己在一旁看书写作业，弥补白天漏听的学习内容。

夜深人静的时候，医院总是出的静，静得能够听到点滴滴落的声音，一点声音随着夜能无限扩大化。窗外树影斑驳，风一吹，阴深深如鬼魅影子，骇人极了。

向暖不敢到处乱走，脑海里经常浮出关于医院故事的记忆，过去室友们讲的那些冷笑话和鬼故事。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正处于这样的环境，加想象力尤其丰富，那些冷笑话和鬼故事经过她脑袋的精加工，场景更诡异，更惊悚。

最后，她把自己的汗毛吓得都竖起来了。

此时，向暖多希望简小浣能够醒来陪她说说话，然而她又怕，当简小浣突然地一张眼，面目全非，换成另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不干净东西。啊，不要再想了，向暖闭着眼睛不敢看周围，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行，转移注意力，转移到哪里？

对，作业，做作业！

向暖把作业从包里拿出来，做着做着做不下去了，因为白天听课的困倦走神，留下了太多知识盲点。她咬着笔头奋力思考，思维一卡住，这小脑袋瓜又飘出了很多不干净的东西。

她近一步挪向简小浣，一手握着作业本子，一手握住静静躺着的人儿的小手，稍微安心些，趴在床沿睡着了。

“啊，别，别碰我！”向暖感觉脖子凉飕飕，有一只鬼手钳住自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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