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笑：凰命难违,第72章 盘查

两州边境自然有军队巡逻，尤其是此地已经进入密罗山脉，山中盗亦有道的绿林朋友有之，烧杀抢掠的无良路匪也数不甚数，更别说十万山岭中的毒蛇猛兽，虽然走的是官道，但若没有官兵时时巡查，过路客商、驿马的安全皆无保障。殆郠瑁尚

荣宪知道薄暮时分，正是巡逻兵士抽检行商旅人的时候，只是窗纱透过来的火把光亮甚强，想来这一队兵士人数不少，快速通行的随喜钱……唉，没得说，自己定是要大大破费一把。可恨瞻宁这小子大呼小叫，若是惹恼了兵大哥们，或是被他们觑上是一群“肥羊”，更要花大钱消无妄之灾了。

“武樱，停车。”荣宪一边喝道，一边从内厢屈身步出，下车时瞅准岐王方向就是一脚。这一脚她没使上真力，怕一下子将岐王踢出个好歹来。

“啊哟，没踢中。还是个高手呢。”岐王虽然不通武术，身手却敏捷，反应也快，往胡御医身旁一躲，竟然躲了过去，还不忘嬉皮笑脸地向荣宪一睐。荣宪一击不中也懒得再理他，只低声嘱咐胡御医，叫他看着点儿岐王，两人不必下车。

车外立了一个二十人的小队，比帝朝最小的五人队足足多了四倍，荣宪搭了武樱手下车来，看见这样多人，也是一惊。她随即想到近日青州泥石流灾情还未平复，灾民两地间迁徙的、前来援助的、去往他地的人数都很庞大。想来应是两州加派人手巡边，以免被贼人伺机作乱。

接着火光，荣宪发现领头的两个衣饰与旁人不同，应当是正副小队长了，既是微服，只好纡尊降贵，向那两个兵士福了一福。

武樱见堂堂长公主竟然向他人行礼，大惊之下便想搀荣宪起来，荣宪向她微微一笑，将她摁住，转而向两个队长说道：“奴家姓秦，家中是允州人士，世代从商，这一趟携弟妹二人，连同账房先生，准备去往帝都贩些北地珍玩皮货回去。不料妹子忽染重疾，只得匆匆赶回允州。青州近来灾患不断，各位将军辛苦了，这里有一点点下酒菜钱，还请将军收下。时近腊月，严寒将至，请赏个脸，让奴家为国家栋梁尽一点子心力，若是将军嫌弃，奴家就不敢说了。”

荣宪已经卸去长公主妆饰，改作寻常主妇打扮，帝朝向来民风开放，世家巨贾中女子当家的也不少，这一番话说来十分讨好、全无破绽。她从袖中摸出一个庆州贡来的蓝缎荷包，里头装了两个小金锞子，足足有五两重，荣宪赏人一向大方，见这群军士仪容整肃，并不吆喝扰民，也有意多赏一些。

“如此，谢过大姐了。”说话的应是正队长，他在拦下荣宪一行人时已自料到这一笔随喜钱定能让弟兄们小小发一笔财。别说近来尽是些逃荒客，就是往常太平之时，似这家人车辆如此庞大精美、拉车马匹如此神骏非凡、当家主妇如此端丽秀雅、赶车仆婢如此干练体面的，真是难得一见。他接过荷包，觉着其中沉甸甸的，心中一喜，便要挥手让弟兄们让开，放人通过。

“且慢，你说你姓秦，允州可没有这般豪奢的秦氏。我看你官话很溜啊，没半点允州口音。说！你们到底是谁？”副队长忽然一刀虚劈荣宪，浓眉倒竖、虬髯大张，厉声喝问道。

糟糕，只顾着随便起个化名，却忘记允州有几个豪商能有自己此次出宫这般气派。荣宪心中大是懊悔，想着若是较真起来，只好亮明身份了，可是必定惊动下臣小卒，真真无趣之极。

“这位将军向来也是咱们允州的同乡了，我姐姐嫁去琼州多年，确实少了乡音。我们这个秦，乃是康乐公府管事的那个秦啊。恕我未嫁之女，不便抛头露面，这里是秦氏印鉴，您看看。”说话之人用的是允州话，语声清冷之极、也动人之极，正是百里珵。只见帘子里伸出一只素手，手心托了一枚小小印章。

那副队长还刀入鞘，走向车厢，手持火把一照，果然是一枚篆着“康乐公府秦”的字样的印章，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同那纤纤玉手融在一处，白净温润地令人忍不住升起抚摸的念头。他看了沉吟片刻，向正队长点点头，正队长本来就有些怪他多事，听了尽然是皇亲国戚府上的人，更是肚里暗暗骂他，赶忙一挥手，放车马通过。

“珵儿，真是好险，差一点儿就露了馅。也怪我信口胡诌，没想得十分周全，幸好你家管事就姓这个，也亏得你有一方他的印章。你拿管家印鉴来做什么，玩儿吗？”武樱依旧在外赶车，荣宪钻回里厢，见百里珵已经又躺下歇息，笑着问她道。

“实不相瞒，这方印章其实是调动珣哥哥的手下用的。方才那人你道是谁？阿菱一将他的样貌形容给我听，我就知道了，那是从前花港水军都督的公子啊。原先在我哥哥那群手下里头，是个出类拔萃的。世事无常，他父亲牵涉到允州之乱中，虽然保住性命，可到底是破落了。如今他竟然在这里做一个小小副队长……”百里珵知道既然是百里珣的故旧，便无须向荣宪隐瞒，她越说越是伤感，语声中渐渐有几分哽咽。

“珵儿，我，我很抱歉。允州之乱啊，他……”荣宪听她轻声细述，想起百里珣也是折在允州之乱中，更是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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