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顿饭显然已经不适合好友叙旧了。

眼看着慕婳的眉眼一点点冷下来，凉月弯几次想开口解释，都被许青帆抢话，她气得想打人。

“慕慕，我明天再联系你啊，”凉月弯勾着许青帆的脖子把人往外拖，“走了小表弟，还看还看，头给我拧回来！”

许青帆脑袋从车窗探出，冲慕婳摆手，笑得开朗，“婳婳明天见。”

“拜拜，”慕婳目送他们离开。

餐厅门口人来人往，慕婳先坐到车后座，薄祁烬让秦时把车开到僻静的地方，然后下车等着。

晚上的风是真的冷，透过车窗，慕婳看见背对着车站着的秦时缩着肩膀在发抖，他穿的是皮鞋，两只脚不停的交换抬起。

“我记得我问过你，以前有没有在南城第三区队待过。”

“你说没有，我就信了，可事实呢？”

慕婳转过头看薄祁烬，彩色霓虹灯的光亮映在她眼里，朦胧醉意只剩讥嘲，“你是在骗我。”

如果今天没有误打误撞让他和许青帆碰到面，她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半晌，薄祁烬就只说了两个字：“抱歉。”

连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慕婳凝视着男人的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一阵阵发凉。

“你可以不说，如果是有纪律要遵守我可以理解，没关系啊，不说就好了，但为什么要骗我呢？”

然而薄祁烬还是那两个字，仿佛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道歉机器。

慕婳一直都想着这个男人身份不同，他从不主动提起过去的事，包括自己家人的意外，慕婳也顾忌着那些伤心事，能不问就不问，也从来都没想过瞒着他去查，谈个恋爱而已，在一起开心就够了，没必要把对方的过去挖出来。

可现在，她被欺骗、被隐瞒。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秘密？

“你是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还是心里有鬼不想让我知道？”

车里没有烟，薄祁烬手里捏着一枚金属打火机转动，右手去握住慕婳的手。

“骗你是我不对，关于许青山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先答应我不能在冲动的情况下说分手，就算要分，也等冷静过后。”

慕婳甩开他，深吸一口气，“行，我答应。”

“能抽根烟么？”

“随便你。”

车窗打开，她听见薄祁烬把秦时叫过来，要了根烟。

大概是怕她冷，他点燃之后顿了几秒钟，下车抽。

再上车，风吹过，他身上的烟味不重。

“许青山和路经年是同一批，我带他们，他去你们学校当军训教官是第二年。”

薄祁烬嗓音略显沙哑，平和，无波无澜。

“第三年，他床头柜上多了一张你的照片。”

脑海里闪过一星半点的片段，零零散散。

【队长，我遇到了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女孩，可她还小。】

【我能等，多久我都能等。】

【她叫慕婳，名字也很好听对不对，我想把所有的都给她，可我……什么都没有，配不上她。】

越是清晰，慕婳反而平静了，“你瞒了我这么久，怎么不继续瞒着？或者，随便编个谎言圆过去，反正你那么擅长拿捏人心，我也许就信了。”

“纸包不住火，”薄祁烬淡声陈述，“与其像今天一样你从别人口中得知，不如我直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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