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里洗澡，镜子上都是雾水，郑小旦却在这时候见到镜子里有人。擦去水珠，反而不见了。难道她遇上了鬼魅，喜欢偷看女人洗澡的鬼魅？

还是鬼怪东西里面，也有类似于夜来香客人的好色之徒？

不过她马上打消了我的疑虑：“我见到一个女人，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听她的语气，这事不会有假，那么镜子里大概藏了个游魂。至于它的来历，以及为啥单单等她洗澡时出现，这些问题不亲身到场难以破解，可她洗澡时我怎么到场？

于是我说，只要镜子里的人没有恶意，反正不是男人，看几眼应该问题不大吧。

郑小旦听了吃吃地笑，说：“我也这么想，所以见过两次后就不害怕了，何况她也很少出现，一个月就一两回。你说的事我会转告姐姐，让她别照那破玩意儿就是了。”

挂电话前，我随口问了那种怪事最后一次出现的日期，暗暗一算，正是月圆之时。看来阴阳虽然相隔，但在阴盛阳衰的时候，借助阴气较重的人和物，还是能够彼此相通。每月的十五月圆夜，就是那条路最畅通的时候。

我用牡丹的手机讲完电话，见她在远处大幅度地挥手。我们已经乘车到了偏僻的郊外，天色暗下来后四周见不到一个人。我赶紧过去，跟着她一路小跑，穿过大片稀疏的树林，到了一面光秃秃的土坡上。

中间有个地方堆着树叶，旁边铺了一张塑料布，上面放着几个瓶瓶罐罐。

牡丹脱下鞋子，噔地跳进塑料布，拉着我一起坐下。“开饭了开饭了！阿诚，你是不是饿坏了？”她变戏法似的从树叶里摸出一盏老式油灯，点燃后又从包中拿出一堆餐具，里面没有筷子，

有两个碟子和几把大号的亮铮铮的刀叉。她准备让我吃什么？

她从旁边拿起一根枝杈，拨开树叶和下面的泥土，一股浓郁的香气随即飘了出来。好香的肉味！什么东西能烤得这么香？

我一下子觉得饿极了，肚子像个空空如也的山洞，可以盛下整鸡整鸭甚至整只羊腿。

把一层土拨开后，下面又是树叶，再分开树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超出了我的想象——居然是完整的一头猪！

虽然是一头小猪，但足以把我整个人震住。面对这只奇香无比的有头有尾四脚齐全的小猪，我不禁呆住了。

牡丹用刀割下一块，叉到我面前的碟子上，旁边还有一盏准备好的调料。

“心动不如行动！”她朝我眨眨眼，然后示范似的叉了一块到自己嘴里。

我的脸一下子烧得热烘烘的。就是牡丹这句话，让我品尝了奇妙的感觉，成了有女人的男人。

昨晚的经历我终身难忘，可想起来又会觉得难堪。听到她的暗示，我脸红心跳，好在暮色已浓，帮我遮盖了窘态。

只好大口大口地吃肉，掩饰自己的神态。从没想过猪肉竟如此美味，一嚼之下嘴巴里鼻子里满是香气，那鲜甜的汁水流下喉咙，把整个人都化了。我一口气猛吞了两块，然后问她怎么做出来的。

牡丹的语调很安静，她慢条斯理又抑扬顿挫地告诉我，这是来自很远很远的土著秘方。那个地方叫夏威夷，所以这道菜叫夏威夷烤猪，着实费了她好大一番功夫呢。

买来整头刚刚宰杀去掉内脏的小猪，选好这个地点，挖下一尺多深的土坑，然后堆起木柴烧一块洗干净的石块，石块烧红后填入膛中，四周包裹树叶再盖上泥土，从中午一直闷到现在。

我边听边吃，几乎吃掉半只才停下来。原先我以为只有中国人才懂得做好吃的，老外只会装模作样兜个围布一把刀一把叉地割那些半生不熟的东西。我从电影上看他们板着脸的这副德性，一定难吃得很。

眼下牡丹做的烤猪令我改变了看法，她后面的话更让我吃惊不小。她说国人其实很可怜，别说吃好，吃得安全吃得放心就不容易了。无论吃的喝的，到处有假冒伪劣，啥东西一旦出名了走俏了，假货就一拥而上，遍布全国。所以一个人如果一天之内没有吃到假货，应该马上去买彩票，因为那与中500万大奖的概率不相上下。

“这么香的猪不会是假的吧。”我用刀刮着骨架上的肉，浓浓的香气萦绕在四周。牡丹说是精心挑选的，应该没问题，社会上管这叫“放心肉”。

讲到“放心肉”，牡丹咯咯笑个不停，笑到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颤动的头发搞得我痒痒的。等她停下来喘气，我问为什么笑，她说“放心肉”本身就是个笑话，要是让老外翻译过去还以为中国的其它肉都是不放心肉，就像疯疯癫癫的牛、患流行感冒的鸡鸭之类。

更好笑的是蜘蛛姐，她在网上发展业务时做广告，介绍自己是“放心女人”，一没病二没菌，三不注水注硅胶，有意的男生都可放心。顺带着她还声称，往后“无烟工业”合法化规范化了，自己肯定是首批消费者信得过女人，配金字招牌的那种。

我听了笑不起来，反而心里发酸。蜘蛛姐怎能把自己跟猪肉羊肉做比方，称自己是消费品。这种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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