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和紫衫长老聊了很多，从过去到现在，从琐事到家长里短。两人喝着茶，添了一杯又一杯。

与其说是正在谈心的两师徒，倒不如说是多年的老友。

是意外的聊得来。

紫衫长老说了很多他年轻时的事情，他告诉沈瑜，他的师傅是一个散修，无门无派，就是一个荒山上的小木屋。

山见苍梧山，拜的师傅叫苍梧真人。紫衫长老与他学艺五年，学成以后便在师傅的催促下，下山历练去了。

那时候的紫衫长老年轻，富有朝气，也是一身的冲劲。虽未获得神兵，但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灵武逢春，也是有些一番美名。

他独走天涯，四海为家，靠着帮人除妖的差事得些金银，便就这么过了几年。

最后是历练期满，他回了一趟苍梧山，没有在那个地方寻的师傅的踪迹。就连记忆里的小木屋，都像是从未存在一般。

这让紫衫长老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像是一番镜花水月，那些往事历历在目，却又是显得极为不真实。

他浑浑噩噩的下了山，再回到他那四海为家的生活里，就觉得极为不踏实了。

然后他就认识了开始猎嗜血兽的沈惟，再慢慢的，虚无之境声名鹊起，就有了他竹居通天殿的紫衫长老。

沈瑜还是头一次听紫衫长老的往事，前面的充满少年意气的有趣，后面则是让人觉得遗憾。

她问道：“那师傅后面可有再找过师祖呢？”

紫衫长老摇摇头：“找过，但是无果。那时候山上也就只有我与他两个人，也没个见证人，恍然间都觉得是自己再做梦，便不知道从何寻起了。”

“可能师祖他有了必须要做的事情，不想让你担心，就干脆不辞而别。”

“或许……是如此吧。”虽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但过了这么久，时间将很多事情都冲淡了。他看的开，便也笑着与沈瑜说：“可能他得道成仙了呢？”

沈瑜听后睁大了眼睛，笑道：“我听说得道飞升后便不能掺杂凡间的事情，可能师祖他从未离开过您，只是隔着两个不同的尘世，您看不见他罢了。”

“这个道理好。”紫衫长老轻笑道，“我以后就这么想着吧。”

他喝了口茶，嘴角的弧度掩盖不住的是发自内心的落寞。

沈瑜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紫衫长老，在她的眼里，紫衫长老是个喜欢清静，为人无比和善的人。

与他口中的热血小青年好像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可沈瑜又知道紫衫长老与她说这么多的用意，无非是想告诉她，人经历的越多，便会懂的越多。

小时候有多么的不切实际那都是小时候，谁又会知道时间会两人磨成什么样子。

这些东西沈瑜知道，但不一定就能懂得其中的道理。紫衫长老眼里的沈瑜，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是期待大过于恐惧的。

与那时候的他一般无二。

“修仙界中有太多的纷争，所以我才希望你能保持初心。”紫衫长老将话说得很轻，很轻，“现在的你，就是最好的你。”

重道、谦逊、不与人争，沈瑜将这三条训诫做的很好。

也不必再刻意的去改变了。

最好的沈瑜，可能没能听得懂这句最好。但她记住了紫衫长老这句保持初心，她也定会为此，更加努力。

沈瑜不由得笑了笑，她觉得这些东西过于沉重，便想要换一个话题。

她一面给紫衫长老添着茶，一面说着：“有个问题，想问师傅。”

“什么问题？”

“师傅一直都在说我做得好的地方，但我想听听那些我做的不好的地方。”

沈瑜给紫衫长老添完茶后，将茶壶放下来，才又继续说道：“也只有知道自己的不足，才能好生保持初心啊。”

他们聊了这么久，紫衫长老也确实是没有说半分她做的不好的地方。沈瑜以为是紫衫长老想要将这一点往后面藏一藏，便想着提出来，早些面对。

可听了沈瑜的话，紫衫长老似是有些疑惑。这让沈瑜不由得挠了挠头，问道：“师傅难道没有打算与我说这些吗？”

这难道不是师徒之间闲聊必谈的？

沈瑜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多好，紫衫长老要说，应当也不至于连一点不足之处也说不出来。

这会儿见紫衫长老略懵，她也一道跟着懵了。

紫衫长老尝了一口茶，他见沈瑜好像是对这一环节很迫切的样子，便问道：

“这么想知道？”

沈瑜点点头。

“我若说，我觉得你哪哪都做的衬我心意，无需更改，你可信？”

这话说得有些突然，不免让沈瑜沈瑜楞了楞。可在短暂的愣神过后，沈瑜便是露出了一个极为爽朗的笑容来。

“信啊。”沈瑜笑道，“我就喜欢听别人说我哪哪都好。”

沈瑜话说的轻佻，但让旁人都能看得出她这是玩笑话。紫衫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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