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哭出来就好了！”青女柔声安慰道，一边为她擦去眼泪。可是没用的，黑甜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

“哭累了，就歇歇，见素哥哥已经为你热好了粥，你也该饿了！”说完，青女转声离开，由得黑甜哭去。

黑甜痛哭了一阵，果然觉得腹中奇饿无比，偏巧见素又端了粥来，忙接过粥，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黑甜喝完粥，顿觉气力又回到了身体，心情也变得好多了。扭头见青女不在屋里，便问见素道：“青女是你阿娘吗？”

见素摇摇头，笑道：“自然不是——妹妹这话若是让她听到了，定会生气！”

“那她是你姐姐？”

见素还是摇头，说：“我是弃儿，自小流浪。有一日遇到了给人看相的青女，她见我可怜，就把我带回了她的家，收留了我。”

“所以，我们是一样的人，”见素看着黑甜，“青女言行虽怪诞些，赖以谋生之业又于世所不容，但心地最是善良。”

“那晚她从外面回来，听见你的叫喊声，便寻声跟了过去。可惜晚了一步，就快追上你时，你却摔下了悬崖。她点着火把，在悬崖下找了许久才将你找到，又将你一路背了回来。”

“山里常有野兽出没，尤其是——狼！若不是青女及时将你找到，只怕你已经被狼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

“是青女救了我，”黑甜长叹一声，“我该感激她才是，原不该说那些话去气她的！其实我并未真正怪过她。不管她有无戏耍于我，爹娘早晚还是会寻由头将我丢弃。我只是，一时气不过而已。”

“你明明会说话，为何装哑子？”她问见素道。

“流浪的时候，被人欺负怕了，就不愿再说话。跟着青女以后，突然又想说话了，不过我只跟她一个人说。”他看了一眼黑甜，又说，“现在我也跟你说话。你帮了我，也是个好人！”

“人人都嫌我低贱，说我是乞丐，是贼，偏你相信我，为何？”

“因为，你干净！”黑甜脱口而出，“就像，一个穿上乞丐衣裳的贵公子！”

见素不觉莞尔一笑，说：“你这想法果然稀奇，难怪青女说你与众不同。”

“他笑起来也是好看的！”黑甜心想，与圩场那日很不相同。

见素忽而想起什么来，正色道：“抱歉！”

“为何抱歉？”黑甜一时摸不着头脑。

“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老油渣报复，骗走你们开铺的银子。害得你被阿娘毒打，还——”

“不管怎样，你们也救了我，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黑甜又奇怪道，“我被老油渣报复的事，你又如何得知？

“这……我是听青女说的，青女又是听别人说的！”见素吱唔道。

“是了，”黑甜点头叹道，“青女连我出生时候的事情，都打听得一清二楚，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我一直觉得奇怪，那日巫女为何挑我出去作法？当时围观的人那么多，我又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可如此就更说不通了——她见我帮你解了围，有心要感谢我，可是，将我变幻成个骷髅儿，让人误会我被恶鬼缠身，并不是件好事啊！”

见素的眼神闪躲不定：“青女就这样，她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你永远猜不透！”又问她道，“身上还疼吗？”

黑甜果然将心思转移了：“你刚才说，我的腿摔断了，是青女给我接了骨，还上了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竟丝毫没有察觉。”

“青女喂你喝了麻醉药汤，你当然没有察觉。等药效一过，你就该嚷痛了！”见素笑道。

“见素，好奇怪的名字！”

“青女给我取的，之前我没有名字，人人都叫我小乞丐！”

“有什么来历吗？”

“清静无为，见素抱扑！”

“清静无为，见素抱扑？我虽不明其意，但这句话听起来甚美。”

“以后你自会明白！”见素又问黑甜：“你又为何叫黑甜？”

黑甜本想跟见素说说这个名字的典故，突然又泄了气。爹娘的无情，在她心里留下很深的伤，至今还在流血，她不愿再触及。

“你看不出么？还不是因为我黑，又好甜食！”黑甜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可我觉得，你应该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你等等！”见素跑出去取了件东西，很快又折返回来。

“就是它！”见素将几块晶莹剔透的紫色“石头”放在黑甜手里，又说，“它叫紫冰！”

“紫冰？”黑甜惊叹道，“好美的石头啊！”

“不是石头，是糖霜，不信，你尝尝看！”见素笑道。

黑甜将信将疑，取了块最小的，放进嘴里一嘬，竟是甜的。又咬下一小块，细细一嚼，那糖霜顿时像冰块一般，先是在舌尖散碎开，旋即融化，一股甜蜜蜜的滋味顿时在舌尖浓浓地蔓延。

再回味时，又觉这种甜味与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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