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记住便是忘却

南不群恼火看着他说道：“五师兄，智慧不是暴力，你不同意我的说法也不要打我头嘛。”

五师兄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是你师兄，我打你难道你不服？”

南不群往旁边挪了挪，咕哝道：“服，哪里敢不服，不过既然如此，要小师弟学飞剑的是虎兄，你也别在这儿抱怨来抱怨去。”

且不提崖坪各处那些神情黯然、甚至像十一那样捶胸顿足认为小师弟被虎兄带入歧途的人们，镜湖畔的虎兄和项澜正在暮春和风的包裹间严肃对话。

“你虽看过《魁拔论浩然剑》，但这本专著乃是古武家族前贤吴大先生晚年所著，其中最主要的意旨，在于探讨浩然剑意与天地周遭的感应与冲突。”

虎兄看着项澜说道：“这本书籍更专注于道外之道，不是你现在的境界思想所能完全掌握的东西，所以你既然要学浩然剑，便要从最基础的东西学起。”

项澜揖手行礼道：“请虎兄指教。”

“飞剑便是能够脱离人身控制而飞行的剑。”虎兄平静说道。

“虎兄……果然极擅长说废话。”项澜无法平静，在心中默默想道。

“以劲气操控天地劲气，于无形间触摸掌控剑体，运剑周游身遭，这便是飞剑最简单的方法。飞剑的威力在于三点，剑师劲气的强大程度，能操控天地劲气的数量，与剑体之间的联系强度，剑体本身的强度，最后便是剑体飞行时的精妙程度。”

你现在还在暗劲境界，但已经能够触摸甚至是操控外物，说明你的劲气足够强大，与外物之间的联系程度不错，但基于天赋的条件还有一点，那便是操控天地劲气的数量。”

虎兄看着他的眼睛，平静说道：““你可以把剑师操控天地劲气的数量，看做是手中一根无形的绳索，你能控制的天地劲气数量越多，这根无形绳索便越结实，而且越长。只有足够结实足够长的绳索，才能带动剑体飞行更远的距离，而不担心会脱离控制。”

项澜说道：“明白。”

虎兄看着他说道：“所谓剑法，其实便是劲气操控天地劲气控制剑体的不同方法，浩然剑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讲究的便是心正意坚，出剑不疑，沛然莫御，阻者皆破。至于具体如何做，你且听好我口授的浩然剑诀。”

“多谢师兄。”

…………“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一半。”

“那我再说一遍。”

“是。”

项澜忽然觉得这番对话很耳熟，心想难道稍后自己要回答全部忘光光，然后虎兄便一拂院服，朗声长笑道小师弟你悟了，那便去黑洞洞的那边将贼人杀个干干净净？

虎兄皱眉问道：“现在呢？”

项澜醒过神来，当然不敢那般回答，老老实实应道：“全记住了。”

虎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赞赏说道：“小师弟悟性果然极佳。”

话音甫落，只见他在湖畔春风里随意一招，一根短而细的无柄木剑，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他将无柄木剑递给项澜，说道：“先前说过，从最基础的开始，你先出剑给我看看。”

项澜接过那把无柄木剑，手指传来微凉的感觉，一时间竟有些惘然，沉默片刻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好。”

镜湖四周看热闹的古武家族古武之地弟子们，看着项澜终于要开始出剑了，纷纷站起身来观看，脸上充满了好奇的神情，虽说他们此时此刻依然坚持认为，小师弟非要学飞剑这种既无美感又无智慧的杀人手段是极错误的选择，但他们也很好奇小师弟的水平究竟如何。

项澜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双手平端着的那把无柄木剑的重量，觉得本来轻飘飘的木剑越来越重，识海里的劲气催出体外，与周遭天地劲气一融，隐隐约约间接触到了木剑的本地，然后按照虎兄教的法子，将天地劲气丝丝缕缕缠了上去。

“起。”

项澜睁开双眼，看着手中无柄木剑低喝一声，识海中劲气喷薄而出，缠在剑身上的天地劲气丝缕骤然一紧，然后猛地振动而起！

…………镜湖畔的春风里，一把细细的无柄木剑颤抖着飞了起来。

那把细细的无柄木剑飞的很慢很慢，颤抖不安，似乎极为惊恐。

木剑在空中缓慢地挪动，飞的很艰难很吃力。

而且木剑移动时完全没有任何规律轨迹可言，一会儿在项澜身体的右手方，一会儿在项澜的身体左手方，一会跳起，一会儿快要跌落湖面。

停留在空中的木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有方向感的小脚老太婆。

湖畔看热闹的古武家族后山弟子们嘴巴张的极大，久久无法闭拢。

湖心亭榭里的七师姐手指间拈着的绣花针，不知何时落入了湖中，然后被一条贪吃的金鲤吞入腹中。

站在竹林边缘的南不群，看着湖畔空中那把无柄木剑，表情严肃说道：“用飞这个字来形容这把剑，我想这把剑……会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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