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2)

作品:《人比黄花瘦

了家。

她感受到丈夫的猜疑。只是她的心煎熬如烤在铁鏊上,满满地全在甘柿林身上,不曾注意到詹子恒的感受不感受。

詹子恒走后她像霜打了一样,蜷卧在沙发上,整个思绪都在混沌状态,似乎没有去想甘柿林,没有去想她和甘柿林的路会走到哪里,甚至不曾想她的家庭会是什么,她的婚姻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只觉得在混沌里她是幸福的。

她是打算像飞蛾扑火一样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的,没有考虑就站在悬崖边,她觉得为了甘柿林,就是从悬崖边掉下来也是一种幸福。她愿意就这样在一种混沌里与甘柿林在一起,害怕甘柿林像一团雾气,太阳一出就会把他驱散,也会把她的幸福驱散。

外面起风了,风裹挟几片枯叶从窗口飘进客厅,她才从迷迷糊糊中醒过来。

此刻当她清醒时候,她的心又悬了起来。手机一直摆在面前,她却没有勇气再打开。她不再想象着甘柿林会给她打过多少电话,因为每次电话在彻头彻骨幸福过后,她的忧虑会跟着而来,假如在等待他的几个小时里没有电话,她会不会能挺得住,会不会肝肠寸断,会不会一病不起。她把心都给了甘柿林,也希望甘柿林把他的心也给予她。

她把手机握在手里握了再握,手心满是沁出的汗,害怕没有甘柿林的电话。她关闭手机只是测试一下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假如甘柿林整个下午都像傻了一样,机械地不间断地拨打她的电话,尽管都是呼叫转移,她该有多幸福。

她小心翼翼打开手机,竟然没有一个甘柿林的呼叫!

她的大脑有半个小时都处于空白中。待她头脑恢复转动,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甘柿林为什么在如此长的时间里没有给她打电话,是把她忘掉了吗?书上说男人是容易忘记过去的,可是她与甘柿林还没有经历过去,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准确地说是处于小荷才露尖角,他就这样连手都没有挥就走出去了吗?不可能!甘柿林不是那种恩断情绝的人,

书本上又讲,有情人就容易滥情,滥情的人对谁都玩感情游戏,甘柿林是玩感情游戏的人吗?她有些神经质地一环接一环往下联想,得出的结论是:甘柿林对她是认真的,之所以这么几小时没有打电话是因为工作太忙,他像陀螺一样不停地转动,也许在开会在讲话在接待下属在陪同领导。又想,即便这样密不透风地忙,如果心里有她,还是能抽出时间,就那么一分钟时间,只要他打个电话给她,她便感到知足,便不会焦虑如热锅上的蚂蚁。

郦云舒伫立窗前,望着落凫市远处高高低低的楼群,透过楼群之间的缝隙在寻找甘柿林所在单位的办公楼。一座刚刚建成的三十多层煤炭大楼档在前面,她的视线被阻断,简直有些气恼。她知道煤炭大楼前面就是贯穿南北市区的煤都路,而卫生局的办公大楼就坐落在煤都路上。顺着煤都路往南走,遇到东西向的开拓路朝左拐,有500米距离岔入一条斜路,过三个路口就是她居住的小区,甘柿林是很容易找到的。也许他就在赶往这里的路上。

一轮红日在秋天里愈加红彤,软绵无力地坠落在景九山后面,落凫市笼罩在一片昏暗的暮色里。她坐在窗下呆呆地望着小区通向家里的小径,不放过每一个走向这里影影绰绰的人们。她多么期望甘柿林站在楼下喊她的名字,或突然敲她家的大门。她想象着如果他真的出现在面前,她会涌出怎样的心情来,是泪珠涟涟哭喊着扑进他的怀抱?还是压抑着快要流出来喜悦的泪水却故作惊讶说“怎么是你啊?”,装得像没事人一样。

然而这一切都是想象。当外面已趋于安静,听到远处传来运煤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她才从恍惚里走出来,知道已经到了夜里十点钟,那是从火车煤炭站台外运煤炭的时间。她想起手机还处于关闭状态,慌忙去打开,还是没有甘柿林的呼叫。

她没有任何心情,感觉口干舌燥,发现嘴边起了水泡,拿起水杯走到饮水机旁接水,才想起桶水早用完了还没有更换。她走进厨房,拧开水龙头接水,突然想起甘柿林是不是手机坏了,如果坏了不能打电话,她心里便坦然了;又想即便手机坏了,他还有坐机啊!水漫出水壶一直流着,她全然不知,等回过神来,感觉楼下有喊她的声音,慌忙走到窗前却什么都没有。

她回到客厅昏坐了一会,觉得寒冷便回卧室和衣睡下。迷迷糊糊一夜,脑海里全是甘柿林的影子,到黎明时分稍稍清醒,隐隐听到厨房流水声,不禁惊了一下,想起拧开的水龙头忘记了关闭。

她起床关闭水管后,全没有睡意。伫立窗前一直看着东方从一点点光亮升起一轮红太阳,外面人车嘈杂,阳光铺满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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