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云舒一身素装出现在伲江绿面前，脸上甚至没有着淡妆，这让他更加确定她处在一种付雪描述的状态里。他心里酸酸的，把泡有杭白菊的茶杯往她面前挪了一下说，这是你喜欢的菊花茶。神情有些凄悲。

她道一声谢谢，低头看着在淡黄茶水中飘动的菊花，问有什么事情吗？看你这一脸的愁容。他说我能有什么事呢？只是为你担心。她表示不理解地笑了一下说，我过得好好的，困了睡醒来吃，你为我担心什么？

她笑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呈现在他眼前，他心揪了一下说，人都会走弯路，都会有迷失自我的时候，把那一页翻过去，下一页依然崭新干净。他说的是字面上的话，里面的内容她全听懂了。来见他之前，猜想他一定知道自己当前的状况，所以她故意素装素面，尽可能避开让他有非非之想的东西。甘柿林已经让她憔悴疲惫，她不能再纠缠在其它的麻烦里。

她较真儿说，我只看眼前这页书，无需把那一页翻过去，也不需看下一页。说过又觉得太针尖对麦芒，故意打岔说道，付雪与你走的能算弯路吗？你们俩从外表看不光有夫妻相，其实骨子里也很般配，你敢打敢拼，她周全细致。

他截断她的话说，咱们不说这个话题好吗？我来见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来征求你的意见的。把与付雪分手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清楚这个话题的敏感性。低头慢慢喝茶，从余光里瞥见他眼里包含的意思，抬头似笑非笑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你第二次冲动。第一次也是在这里，你认识付雪没有多久，我们一席话，他们的关系有突飞猛进的发展。因此这一次过后，我该喝你俩的喜酒了。

他有些尴尬。端起茶杯喝茶，杯子放在嘴边，想起她还没有懂得他的心思，把茶杯重新放在桌子上说，云舒你要理解我！把她的名字叫了出来，她明白这里一种暧昧的信号，故意显得心不在焉，拿出手机翻看着信息。

他又叫了一声“云舒”。没等他说话，她抢着说我理解不理解重要吗？只要付雪理解就行了。哦，对了，付雪那两张照片的事，我表哥给我讲了，与耿啸谷没有牵扯，只不过我表嫂子想利用这两种照片作文章，分得更多的家财。付雪利用作证机会，提出为你融资担保，我表哥觉得有要挟他的意思，非常不高兴。关键时候心向谁不言而喻，人家付雪把心都掏给你了，你还在我这里哭诉，你这个人不地道。她连珠炮似的把话发射出来。

伲江绿看出她在躲避自己。从她讲付雪为他借款的语言描述中，能感受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想到这些年对她暗恋示好，她似乎从没有停下步子来关注一下自己，变得愤愤然说，你不要操别人那么多心，还是先操自己的心吧，瞅瞅你把日子过成啥样了。

她仿佛被人揭了伤疤，痛了一下，装着莫名其妙问，我的日子过成怎么样了？你这么说我。他说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她再次表现出莫名其妙问，我的什么事你都知道了？

她说这样的话，是想把他要说的话憋回去，不当面讲出来。她与甘柿林的事纸里包不住火，终要被人知道。但她不希望别人讲出来，尤其像伲江绿这种人当面给她讲。然而她并不知道伲江绿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向她揭穿甘柿林的虚伪，把她从甘柿林那里拉回来。

伲江绿却奋然不顾，说甘柿林其实就是披着羊皮的色狼，专一骗像你这样善良的人。一下子把她点了火。她脸色煞白，用敌视的眼光看着他说，甘柿林是不是骗子，不能凭你一个人说他是骗子，他就成了骗子；即便他真的是骗子，他就是专门来骗我的，我甘心情愿。

他也变脸说道，你太不了解甘柿林这个人的嘴脸了。我为你担心死了，你却执迷不悟，这样死心蹋地。郦云舒更加恼怒，把茶喝得水响，全没有淑女的优雅，说伲江绿你要清楚你是谁，我是谁，我和你之间有没有关系，想好了再给我说这样的话。

一阵沉默，能彼此听到急促的呼吸。他咬了一会牙步步紧逼说，甘柿林不会给你婚姻，他所谓的婚姻就是玩弄你的感情。她的心像被蝎子蛰了一下。从与甘柿林相恋的那一天起，就害怕别人觉得她是为了婚姻，为婚姻的感情是有个人**在里面。他和甘柿林之间的关系没有个人目的，是纯粹的爱。她觉得。

现在伲江绿这样看待她，就像被侮辱一样。急不择言说你给我婚姻，我要吗？说完觉得有些失礼，又把语气缓和一下说，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对你最为不满的是，以自己的主观去臆断别人，你能不能改一改这毛病？

伲江绿眼睛盯着台面，有恨铁不成钢的怨恨。在十几分钟的沉默里一直保持这样姿势。之后抬起头叹口气，声音低缓说，我可能过于自作多情了。这些年在你面前我一直都这样，其实你应该理解，我心里就是放不下，或者说是不甘心吧。今天听你这么说话，我终于可以什么都放下了。

又是一阵沉默。他想在这沉默里听她讲一讲与甘柿林的关系，希望听到她说与甘柿林只是“走了一段弯路”；或者说她与甘柿林的关系是别人“讲出来的故事”；或者说她说“对甘柿林已经失望，两人现在只是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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