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见春走后，付雪坐在办公室里为他担忧起来。她清楚易见春的性格，以为这次如果再失恋，对他打击是毁灭性的。从他的讲述中，以女人的感觉，感觉到小古已经在心里把他放下了，而沉湎于感情里不能自拔的易见春，还天真地做着挽回的幻想。

付雪想劝说他慢慢放下这段感情，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自己伤害他已深，不忍心看到他再次受到伤害。她违心说我们都一起努力，也许笑到最后笑得最灿烂。看着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她感到心痛。

不管结果如何，她一定要为他通融，与其说是对得起易见春，不如说是安慰自己心里那分歉意，但从哪里入手却让她为难。甘柿林是最佳的人选，他妻子是文化局的领导，只不过两人夫妻关系处在这样一个状况里，甘柿林未必肯帮忙。自己结识的其他人，根须伸不到市文化局领导那里。她不得不把眼睛停留在耿啸谷身上，虽然有一千个不情愿，她还是硬着头去找耿啸谷，希望他出面能使这件事有所转机。

耿啸谷在办公室里接待付雪，看上去比较虚弱。当他从座椅上站起，客气地与她打招呼时，让付雪感到一丝意外，显然把她当成了客人。她说你的气色看上去不算很好。他点点头，说最近感到有些不舒服，在医院里呆了十几天刚出院。她担心会不会出现了新病状，想进一步探问，又怕他过度联想，就随便讲了一些身体方面的注意事项。

付雪低头喝茶。耿啸谷说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可能你有些兴趣。她抬头抿嘴笑了一下。耿啸谷顿了一会说，我结婚了。

结婚？不知是惊讶还是刺痛，付雪突然声音提高八度。他平静地说，准确说是领取了结婚证，法律上承认的婚姻。付雪意识到刚才的失态，稳了一下情绪露出几许笑容说，你的举动常常在人们的意料之外，够深圳速度啊!不过……。她把话停下来，脸上有几多疑虑。

他明白她的疑虑，说你是关心我的婚姻吧，离了！手续办得利利索索。折腾到现在，都是为了钱，包括我自己，把钱给她就是了，何况又是法律上规定是人家的，我的心藏小了。付雪嘴上说这就好，这就好，心里还是感到失落。她虽然不接受耿啸谷的追求，当耿啸谷真的放弃这段感情时，却有一种失重。

耿啸谷说不想知道我为何前后转折怎么快吗？付雪再次笑笑。耿啸谷又说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在寻找答案，但你这个人从来不承认别人看透了你，也觉得没有人能看透你，就像我们交往的这几年里，你呈现给我的不能说完全不真实，至少不能算完全真实。我在别人的眼里算阅人无数的人。

他把话停下来，盯着付雪的眼睛，又说很多人觉得商人衡量感情的标准是金钱，就连商人也很多认为金钱能撬动感情，我也一度持这种观点。这样的思维导致的结果是看重金钱，或换个角度说，把感情看得不那么重，直到失去你之后。不说了，世上最难买的是后悔药。

付雪无奈地笑着说，耿总有些东西是经历悟不出来的，有些东西只是你的主观臆断，我不作评，我也没有资格作评，话说回来，即便作评有何作用？都不说了。刚才你讲那么多，如果我是老师，判你作文跑题，现在该题归正传了，为何前后转折那么快？

耿啸谷手里拿着茶杯，沉思了一会说，你一定感到好奇，我之前一直表示对你的好感，且苦苦追求，却突然来个180°大转弯，你会怀疑我的感情真实度；还有就是我对妻子要求财产分割这方面，开始想做点手脚隐瞒一部分，也突然来了个大转弯，主动把财产分给她一半。

这两件事前后转变都源于我身体不适住进医院。在医院里我看到各种各样的病人，看到各种各样痛苦不堪的样子。有个病友我昨天在走廊里还与他打招呼，第二天眼睁睁看着被推进太平间。我感到生命的威胁，就在那个时候，我想到了你，想到你的所作所为，我对你心存幻想，希望你回头，希望你看到我为你做的一切，然而我错了，你竟然利用我让你作证的机会，变相胁迫我为你男朋友借款。这不是借款问题，更不是玩手腕耍心眼问题，我看到我与伲江绿在你心里的重量，原来你的心真的跑了，我所做的都是无用功。

从医院回来，我就通知我妻子来核对我们的财产，让她拿走她想拿走的。钱本身就是为人服务的，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再多的钱有何用呢？就如人一样，再优秀再成功女人，如果得不到她的心，一切都是徒劳。和妻子离婚手续办过，我就与方尹到民政局办理了结婚登记，她可能不是最好的，却是真心真情的，至少我现在这样认为。

耿啸谷讲过，双手抱在脑后仰脸望着屋顶。付雪本是来求他帮忙的，听他这么一讲，就难以开口了。她想就与耿啸谷的关系谈谈自己的看法，又想感情的事如乱线一般，越抽越乱，就笑着说想开就好，其实许多事情中间就是隔着一层纸，捅破了，也就不神秘了，也就什么都看穿了。

她站起准备告辞。耿啸谷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想你能光顾我的办公室，一定不会只是听我啰嗦吧，有什么事直讲，我还一如既往供你驱使。她重新坐下，喝过半杯茶说，还是为了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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