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朝阳门的上空，四处已是张灯结彩，隐约还能听见一些歌舞的声音，大殿里的檀香味儿即便是人还在御剑也能嗅得清晰。为了隐秘身形，肖握雪在快靠近玄门时便下了剑。进入仙门，四处屋檐上都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偏殿屋舍也装上了红绸。但是肖握雪并无心观摩这些，他闪进一个小巷，从乾坤袋里换了身夜行衣，一路沿着小径来到了灵女殿。

此时的灵女殿以不同往昔那般金碧辉煌，似是要比前些日子还要旧了些，像一个鬼屋一般，里面只亮着一盏暗暗的灯，整个建筑与周围的一切极其的不相称，更像是某个开发商业区留下的钉子户一般。肖握需叹了口气，还是进去了。

殿内陈设一如往昔，只是没有了侍女丫头守着，这里显得有几分荒凉。循着灯火的方向，肖握雪进入了朝昭昭的寝殿。床榻旁的矮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没有放防风罩，虚掩的窗叶那时不时的会进来一些风，只吹得那火苗更是渺小可怜。在那油灯的旁边有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坐着还是跪着，只能看清一个蓬松着头发的耷拉着的头颅。

肖握雪进入内殿并没有刻意的禁声，听到响声，那个头颅便灵敏的转了过来，嘶哑着嗓子道，“来者何人？”

一听声音，肖握雪便辨别出了个七八分，忙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尊道，“右护法！”

那蓬头微微一愣，呆呆的看了他一秒，随即才站起身来，颤声道，“是……是……肖公子吗？”

肖握雪直起身道，“正是在下！我……”

话未说完，右护法便已经到了他面前，双手扶着他的双肩，左右看了看，道，“真是你这孩子啊！玄门大变，不曾想还真能再次见到你。”

肖握雪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刚刚隔得远，看不真切，现在近了看这人头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梳洗过了，蓬松如枯草，脸上皱纹成堆，眼裂嘴角处甚至干裂出来皮屑。终是忍不住，便问道，“右护法，你这几日……”

“唉——”右护法松了手，一声叹息几乎叹了半分钟，启口道，“我早已是人之暮年，油尽灯枯的时节，只是贪恋这世间红尘。这一生，潮起潮落，我也见识过了，你就不必挂记我了。”他回身望向床榻，道，“只是苦了这丫头，一生大好的年华，就这么过了。”

肖握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朝昭昭双手合十着躺在床上，右手还缠缠绕绕着一根红线。这些日子没见，她的肤色越发苍白了，手上的红线已经嵌入了她的血肉，在手背的部位散发一些细小的分支。

“昭昭……”肖握雪瞬间暗了眸子，扑身到床榻边，双手握住朝昭昭的手，眼泪不自觉便从眼角滑了下来。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就是这样，不是不会哭，而是还能忍得住，而这样不自觉的淌泪是再也忍不住了。

“再看她最后一眼吧！明天她就要下葬了，”右护法眉有过来，在旁边痛心疾首道，“丫头是献祭的，魂魄会有一部分寄宿于灵物内，不能葬在江南山的家冢内。”说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以袖拭泪，道，“我明天会将她葬在山脚下，这孩子贪玩儿，山脚下自由自在也挺好的。”

“她不会死的！”肖握需抬头道，“右护法，你告诉我，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办法，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是不是！昭昭能用月灵引来天雷，我一定能用其他的法宝让她起死回生！”

“……”右护法站在一旁只是摇头，半晌才道，“我早就说过，所有的东西都需要等价替换。这件事……没有用的，献祭本来就有违天命，要让献祭之人起死回生根本不可能。”

肖握雪一把站起身，双手抓住右护法的胳膊道，“一定还有办法的，右护法，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好不好！一定还有和昭昭在一起的办法的，对不对！一定还有是不是！一定……一定还有！”他现在的形象可以很狼狈了，涕泗横流，整张脸上的五官几乎要挤到一起。

而他面前的右护法只是摇头，最后他双手拂掉肖握雪抓着的手，道，“肖公子，你就不必难为我了，月灵时天上的宝物，你在凡间再怎么修炼也不可能达到那种境地的。起死回生？天命若是想违背就违背，那要这天理秩序也没有什么用了。”说完，他转身道，“肖公子，你也见到丫头这最后一面了，就请回吧！”

只听见“扑通”一声，一个身影应声跪到了地上，一道光影晃过房梁。右护法回头，只见肖握雪双手握剑已然架到了脖颈上。

“肖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右护法不得不又转过身来扶住他。

肖握雪抬起头道，“生不逢时，那就再择良时而栖。她既能为家族而献祭，那我就给她陪葬。”他的态度坚决，手上握着剑柄握得结实，脖颈上已然印出了一道血印子。

右护法已然是拗不过，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问道，“你可想好了？”

肖握雪松了手，剑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忙叩首，道，“诚求右护法指点。”

右护法叹了口气，并不去扶还匍匐在地上的肖握雪，甩袖道，“事已至此，我就把我知道都说了。”他缓缓的开口，道，“要让丫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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