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怎么可能愿意回头。

“丫头？”是暗的声音。

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转过身，寒枝却拉着了我：“走啊。”

“去哪里？”我一愣，觉得我的目的瞬间已经被打碎了，我以为是只要防止她这个女人命运陷入悲剧，但是如今，她也仍是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寒枝笑了：“我要是知道，便好了，我的寒霜。”

她松开了我的手，待我想要追寻她的时候，却在四下的黑暗里找不到她了。

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暗走了过来：“快点随我离开，最近皇宫那边，事情不太安定，你就不要再惹麻烦了。”

“啊啊。”我揉了揉脑袋，“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吧？”

暗怀疑地看向我：“什么？”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刚刚一段时间里我都做了些什么？”

暗表情如常，但却什么也没说地走出去了。我望着他沉默着渐渐走开的身影脑子空白了一下，一时间竟在灵魂心术的交替和常年的记忆中觉得疲累无比。

“你后悔了吗？”暗将我带了出去，微微笑了。

我听他话中带笑就头也不抬：“我后悔什么？我从头到尾都是被逼的那一个。”

“你明明可以有其它选择。”暗忽然话多了起来，让我感到一阵不适，他就像什么都懂一样的语气令我十分火大，虽然我知道，这些话不是对我说的，这只是寒枝心术里的，场景重复。

我摆手打断他：“你都知道些什么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说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语气没有一丝改变，“但我知道，我不想你一错再错，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是吗？”我听到执迷不悟这四个字，脑海忽然浮现出破碎的童年村庄，陌生又熟悉的场景无一不被镀上血色。

“我只觉现下这样反而麻烦无比。”心下一阵麻木，想到这些年人与妖的争斗，乱世之间，生生死死见得实在是太多了，“我不想死。”

他将我带到院中的木几旁坐下，递过来一盏茶，嘴角扬起，眼底却尽是目空一切的淡然。

太后殿前

“母上。”他眼角的朱砂痣生得恰当好处，使这病弱的身形更惹爱怜。

“北瞮！”跪在佛前的老人闻声颤抖着双手，她的一头白发中掺杂着几缕黑发，残存的韵味让人明白年轻时定是一位难得的大美人。

旁边的婢女们搀扶着她走向门口。

“你…肯见娘亲了吗？”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北瞮，想伸手过去触碰他的脸。

北瞮毫不掩饰厌恶地躲开了。

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收回手。

“托您的福，我现在过得很好。”他又露出那副平日里那副虚假疏离的笑，“大概会跟父亲死掉那时差不多的年纪死掉吧，”

“瞮儿……”她听了后泪流不止，“我当初便让你不要离开这里……”

“有用吗？”北瞮仍是笑，“北焰那些人已经想尽办法打压你了，不过一老一病，结局有什么差别吗？”

“焰儿好歹是你的弟弟……”她掩面摇头。

“他让人日日在我饮食里下毒。”他笑的弧度更大了：“这便是弟弟吗？”

“都是我不好。”她几乎要瘫倒下去，所幸婢女拉住了。

“是啊。”他笑着低下身子，眼底一片冰冷：“所以把你的暗卫借我一用也是可以的吧?”

“我不会这样做的，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不会看你们相残的。”

“事已至此说这漂亮话真难听啊。”明明面上是温和的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愈发冰冷。

“那么，你就再帮我一个忙吧。”北瞮眯了眯眼，笑着用手微微掩住了唇。

一切已经……

“你那眼神是怎么回事？”

“我若有路可退，有机可趁，有何以至今日！。”我一字一句，记忆像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地袭向我。

“我本一无所有，是故不惧入炼狱，我这一生杀生无数，早已不堪回首，但我起码，也能尽我所能，余生赎罪。”

杯盏被毫不留情地掷地，瞬间破碎，再不可复原。

“已经不行了。”暗盯着满地的碎片叹了口气。

那我呆在这里也没用了，那个北瞮和北焰也不像个正常人的样子，还是趁早溜了吧。

“你想走吗？”暗转身背对着我，“我是想留你在此的。”

“不可能。”我一点也不讶异于他猜到我的想法。我不理会他，他忽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知怎地，那个眼神令我有一阵不好的预感。

我还在发愣，暗忽然面色一凌，箭一般冲到门口挡在我面前：“来着何人？”

我看过去，是北瞮和何然两个人。奇怪，何然怎么还和北瞮站在一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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