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月岚惜字如金。

“夙。”夙很大方地告诉了他，月岚皱眉。

“这么不吉利的名字，不是你真名吧？”

夙看着觉得很显然，这个三王爷月岚，根本不认识几乎足不出户沉默寡言、平凡无奇的苏家二小姐苏澜，尽管苏澜在他叛乱之前曾经与他见过一面。

“随便你怎么想。”夙不屑地轻笑出声，她本就是不屑于用谎言来掩饰自己的存在，对于她来说，那是软弱的表现。

而她，从来都是人妖神三族的至高点。

即便沦落至此，也不需要靠谎言来掩饰自己，这是强者的原则。

“你是怎么弄来这个令牌的？”三王爷月岚掂量着手中镇江苏家的令牌，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个令牌不像是假的。

“我从别人身上拿下来的。”

“拿？确定不是偷？”月岚笑了出声。

“差不多吧。”这两者的区别，夙并不是很懂，深想之下只觉得人类的繁琐。

“你为什么帮我？”

“我帮你自然是因为我想害你的对手。”夙觉得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还需要问得这么仔细，真是麻烦。

“你为什么想害他们？”

夙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生得十分俊美，一袭黑色长袍衬得气质出众，不愧是苏澜印象中的“第一美男”。

“但是你也太过于啰嗦了吧？”夙眨了眨眼睛，她不是有耐心解释的人，“你要是觉得我要害你，那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我们认识吗？”

月岚被她这句话说得一噎，继而苦笑：“你这歪理，不认识的人害你的原因可多了，为了钱，为了利益……”

“我都不需要。”夙嗤之以鼻，“你若还不信我，大可放我在你身边监视。”

“何不杀你以绝后患？”月岚笑了。

“你杀我，我就杀了你。”夙也笑了，她向来快意恩仇，她帮了这个男人这个人要是反咬一口，她自然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你倒也是不怕死。”月岚听到这么惊世骇俗的回答又是一惊，“你可知你根本不是我对手。”

“你想试试？”夙觉得他的话说的很好笑，她之前解决侍卫的事还不足以证明自己的身手吗？

就算不及自己本身的万分之一，解决一个凡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不想。”月岚笑开了。

夙抽了抽嘴角，这个人怎么跟有病一样，一会儿威胁一会儿大笑。

“苏澜，你变化可真大。”

月岚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让夙惊讶的话。

“我记得上一次见你，你躲在人群后面，要不是你父亲介绍，我还以为你是个侍女。”月岚说话很直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也很准确。

“哦，你原来还记得苏澜。”夙倒是对于他居然记得苏澜的事情感到惊讶。

“记得，我当时就觉得，你夹在那两个姐妹之间，应该活不长吧。”月岚说着，云淡风轻地端起茶抿了一口。

“你真是聪明。”夙忍不住点头，他说对了。

“何出此言？你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

“别这么说，大家都是明天死了都不足为奇的人。”夙靠在床上，还是感谢他对于苏澜的救治的。

“你与苏家闹僵了？”月岚边说边观察着苏澜的脸色。

“本来就是僵的，不必这么说。”夙摆摆手，“苏澜已经死了，她被冠以三王爷月岚同伙的名号当场处以极刑惨死在笙歌的宴席上了。”

那是苏澜本来的下场，只是夙她的力量稍微回归了一点，才导致她能在施刑之前操纵了这具身体。

“没想到寡言如你，也会被这般陷害。”月岚自然以为她说的比喻，不知苏澜的确已经死了。

“陷害跟寡言与否没有关系。”夙提醒他。

“是是是。”月岚对于来投靠自己的人都是极为客气的，他点点头起身离开了，“那么你就先好好休息。”

“自然。”夙也懒得跟他客气，翻身就躺下睡觉了。

剩下的，就是等待这具身体自然消失吗。

夙睁开眼。

不，不行，她不甘心。

谁不甘心？夙的心剧烈跳动着。

她做错了什么？她从小到大什么都不争不抢，沉默服从，什么都比不过聪明厉害的大姐，也不及六妹美貌会撒娇，也不是跟兄弟一样的男子。

所以她就活该莫名其妙地死掉吗？

没有人为她的死感到悲伤，她的死跟她的生一样，微不足道，毫无价值。

“好……好啊。”夙颤抖着身子，指尖开始有黑色的火苗萦绕。

“那么就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全部……”夙的耳边有无限的哀鸣。

杀了全部。

杀了全部妖怪，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吃人，那么有什么不可以杀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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