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爵长久默然，伸手附上她搁放在桌上的小手，“你要走，我拦不住你，你想明白就好。”

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无力，多么的沮丧。

凌心悠低头，说不出一句话来，理应对他说谢谢，说对不起，可她对他说了那么多次了，他恐怕都不稀罕了。

“你有什么打算？”他修长冰凉的手抵在她的小手上，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开口。

她的翦水清眸迎向他，心中含着无尽的涩然，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是那般的好，可她却好似永远不知足，最终弄成了这种局面。斯附心天在。

这一次，季斯爵没有对她笑，有的仅仅是淡淡的表情，她明白他脸上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他彻底的，对她，心灰意冷了。

“我没有任何打算，我只知道，三个人并行，会害人害己，所以我选择终止，斯爵，你一向能够理解我的想法。”黑玉的羽睫轻眨，深深的凝视着季斯爵那张儒雅俊逸的脸庞。

隔着如此近的距离，季斯爵明显能够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这种幽香的气息，无声的在空气中蔓延，侵袭入房间里的边边角角，直至季斯爵的心口，悄然碰撞！

遗憾的是，他以后，恐怕很难触到这抹幽香了，他有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被凌心悠不着痕迹的隔了开来。1711151

季斯爵因着她的动作，恍然般惊醒。

终究，他还是舍不得她的，他还是放不开。

“后天是我的生日，你陪我，这是我最后的要求。”他对她提出最后的要求，心里怆然。

站起来，推门，大步跨了出去。

****

苏伊从温泉浴室里走出来，恰好瞧见外面的亭子里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夜色朦胧，灯光显得昏暗，一时之间，她倒是想出来那人是谁。

瞧见那人是一袭白衬衫，她随即想到秦旭这个骚包货最好白色，心里泛起一丝厌恶，莲步轻启，想要从他身旁恰恰的溜过去。

那人恰在这时，也是徐徐转身，恰好两人面对面的相望。

苏伊见到那人的脸庞，不禁愕然，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季总，原来是你。”

她竟然认错了人，真是该死，现在她这样和他面对面，真是异常尴尬。

“那你以为我是谁？”季斯爵手中夹着一根烟，烟头的星火一闪一闪的，在这夜色中分外明显。

她的目光显然已被他手中的烟给吸引了过去，又听到他的问话，她不禁诧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幸好他并没有理会她的失神，抽了口烟，吐出白色的烟雾，道，“心悠，和我摊牌了。”

他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不免让她心湖微动，又听他提到凌心悠，她不禁联想许多，默然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说，“她说了什么？”

“你很想知道？”他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她紧张不已，觉得他这样，令她压迫感十足，就算在工作中，她都没有这般的紧张过。

她后退一步，小心的隔开和他的距离，颤颤的说：“如果季总想要倾诉，我可以做一个好的倾听者，如果季总不想说，我也没有理由追问。”

季斯爵沉眸看她，看了半晌，又抽了口烟，幽幽说道，“你是个可爱的下属，一切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苏伊胸口憋闷不已，觉得他用“可爱”两字形容她，简直是种侮辱，他这样说，是在讽刺她吗！

他还在继续抽烟，她被他呛得眼泪直流，不禁掩面，“咳咳。”

“你可以尝试着从我下属的位置上走下来的，心悠，说我们很合适。”

她蓦地一惊，抬眼去看她，此刻，他额前黑碎的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眸，也一并将他眼底的情绪遮挡了起来，她根本无从分辨他此刻的情绪和用意。

这能算是表白，还是试探？

她只觉得自己嗓口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吞咽吐出都是困难，最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来你们在这里呀，心悠呢？”秦旭爽朗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他迈着步子向这边走来。

苏伊大呼一口气，心想这正好打破了她的尴尬。

“秦总，我去找心悠过来。”苏伊借着秦旭的话说下去，灰头土脸的溜掉。

秦旭见她走的那样急，心中不禁腹诽，“干嘛走的那么快啊，我又不是非要找凌心悠不可。”

****

季斯爵的生日，餐桌上，只有他们两人。

凌心悠看了看桌上异常丰盛的饭菜，不安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季斯爵，“斯爵——”

“嗯。”一直在盯着她的季斯爵淡淡的应声，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生日快乐。”

“嗯。”又是简短的一个字。

她觉得场面瞬间窒息起来，这一餐，好像有了种最后的晚餐的意味，看着桌上的美食，她有种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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