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快，所有的卡车就都开动起来，朝海岸徐徐前进。

在南面的山脚转弯时，他们又朝营地最后普了一眼，那里和从前一样空旷荒凉。女兵们再次陷入各有所思，再也没有什么玩笑可开了。

走了不到一小时，后面营地就传来一阵爆炸声。转眼间，又突然听到飞机的轰鸣声，紧接着飞机就来到他们头上前面一轮卡车起火了。

哈米德在汽车后面站起来：“以色列轰炸机！”他朝司机喊道，“离开公路！”

可是，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中，司机根本没有听见。他猛地加快速度，向前冲了出去。就在这时，另一架喷气式飞机从车队上方低空飞过。

越来越多的子弹在空中呼啸而来。又有一辆卡车被击中而爆炸。女兵们尖声喊叫着，都想从卡车后部离开。

“到边上去！”哈米德高声喊起来，“到墩沟里去隐蔽！”莉拉迅速地行动起来。她趴在地上，翻过身，向路边爬去，先低下头，隐蔽在沟里。

另一架喷气式飞机又从他们头上掠过。火箭发出的火象一条尾巴拖在飞机后面。这次她看得一清二楚，似乎有更多的卡车在云烟中爆炸。

“我们为什么不回击？”她听到有人在喊。

“为什么？“另外一个人喊着回答她，“所有的枪都装在卡车上了！”

另一名女兵跳进沟，趴在她的身旁。莉拉听她在抽泣。

她没有抬头去看。另一架飞机又飞过来了。

这次，一枚**击中了她乘坐过的卡车。卡车被炸成无

数碎片，同时传出人们痛苦的喊叫声。落在她身边的碎片中，不仅有金属片，还有人体的残肢。

她又向沟的深处紧缩着，想用恶臭的泥土把身子埋起来。她必须从飞行的魔鬼手中逃生。

飞机又轰鸣而过，**又一次击中车队，喷气式飞机发出刺耳的呼啸声，紧紧地在他们后面追击着，尔后突然离开，飞上高高的空中，向西拐去。炽热的太阳照耀着机身上的星微，发出刺眼的光芒。

静默了片刻之后，传来令人痛苦的中吟声、喊叫声和求教的哭声。莉拉慢慢地从沟里抬起头来。

路上开始有人走动。她转过头，看看跳在自己身边的女兵，原来是索德。

“索德，”她低声说，“你没事吗？”

索德这个埃及女兵慢慢地把头转向她：“我想我是受伤了。”她的声音轻得出奇。

“让我来帮你。”莉拉一边说着，一边向她挪动着。

“谢谢。”索德咕赡着。她企图抬起头，可是又慢慢地倒在地上。一股鲜血从她的口中和鼻子中涌出，染红身下的地面，接着二目圆睁，呆视不动了。

莉拉望着索德。这虽然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可是不用别人说，她就知道索德已经死了。莉拉不禁打了个寒战。她迫使自己的目光旁视，尔后站起来。

一出臭沟，她就跌倒了。地面上覆盖了一层碎片。她面前有几只断手。一个手指上的钻石戒指正迎着阳光闪闪发亮。她将它一脚踢开，朝卡车走去。

除了一些扭曲的木块和铁片之外，什么也没有了，卡车

残恢周围满是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她呆了一会儿，绕到了前面。指挥官的尸体半压在司机的身上，半露在车门外。

烂的裙子乱七八糟地缠裹在肥胖的大腿上。

莉拉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个情况：一个土兵发现了那只手，正从手指上摘钻石戒指，戒指摘下之后，就把那只手扔掉，仔细地审视着戒指，尔后装进自己的衣袋。他抬头一只见她正凝视着他。

她没有说话。

他难为情地笑了：“死人什么也不需要了。“他说完就走到卡车后面去了。

她感到一阵恶心，连忙痛苦地弯腰，吐在了大路上。她感到自己变得十分虚弱，正要倒下去，就有一只强健的手臂接住了她的肩膀。

“镇静。”哈米德说，“镇静。”

现在已经吐得腹内空空，身体虚弱，止不住地哆嗦起来她朝他倒去，把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肩上。“为什么？”她喊叫着“他们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我们从来也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事。”

“这是战争。”哈米德说

她抬起头来，看到他的脸上正流血，“他们知道就要进行袭击了，所以才把我们调出来。

哈米德没有回答。

“那么这样做就太愚蠢了。”她十分愤慨地说，“把所有的卡车全都集中在大路上。目标太明显了。”

哈米德毫无表情地望着她。

“这就是我们参加训练的目的吗？就象绵羊一样任人屠

杀？”

“今天夜间的广播说不会这样的。“他说，“我猜想，我们起码干掉了六架以色列飞机。”

“你在说什么呀？“她迷惑不解地间，“你疯了吗？我们连一枪也没放。”

他轻声说：“对，但是，一亿阿拉伯人可没有在这里看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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