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曾对她好过，至少没让她饿死。

“你离开了，本君会助你了断那因果，她便不会再受反噬之苦，但她散去的功德却不会回来！”

听君上如此说，她心中一松，这便好！

她这小半生哪有什么色彩可言？腐臭的温暖，比没有温暖更可怕！

君上看着下方强撑着的姑娘，心下稍稍有些动容，这姑娘三十年的遭遇在他看来也颇为糟心，怪不得连神魂都伤了。

他亦从未见过那般猪狗不如的人，为人再是穷凶极恶，对自己的孩子总会存一点善意的，然而那人身上，他看不出为人的品质，不如让他飞灰吧！

“其实，你如果想让你母亲安享晚年，也是可以的，只需把自己的功德送予她便可！”

一直在边上听着的流波适时插嘴，这姑娘真是让人怜惜，有那般遭遇不仅没长歪，还能坚持着心中的正义，自己身处泥沼，还要推旁人上岸，得了一身浅浅功德金光，实是让人唏嘘。

怨恨了小半生的糟心日子，今日才发现她和她母亲的不幸，只是无意中造成的，放在常人身上，怕是要崩溃。

而她的神魂也只晃了晃，便再无波动，能做到这般平静，看来是之前神魂伤得有些厉害，一时半刻好不了了。

他之前会花费那般心思，也只是怜惜她罢了，对此君上也是默许的！

既然如此，何不送这姑娘一个彻底的解脱！

“原来是这样，不知可否请君上把小女的功德转给母亲！”

吴瑧吸了吸鼻子，屈膝跪下，既然这位流波说了出来，想来是可以操作的。

给她存的钱，应该够她用几年的，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就当还了她的生养之恩，从此她便不欠那个女人了。

要说她此生有什么遗憾，便是没享受过这美好的生活，没见过那壮阔的山河，再有就是，她没能改变那个女人……

听说那个女人年轻时，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明眸善睐，肌肤细腻白皙，身姿窈窕，没结婚前，也是一人撑起一个家的能干人。

那女人望向她时，眼中闪烁的水光，总会令她硬起来的心肠，时时隐隐作痛，

她亲眼看着，那女人原本清亮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暗淡，她怕是自己也骗不了自己了！

看到那女人绝望，她心中是隐隐有些痛快的，痛快过后更多的是痛恨。

是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所谓的反噬吗？

不，她觉得是人心！

至善是人心，至恶更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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