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疲惫的迹象。

一个人的身体承受有限，就算再过硬朗强健，终究并非钢铁器物。被当成炼丹鼎、炼丹炉一样任由不同的气息在其中流窜很长一段时间，想必换做任何人，恐怕都不可能扛得住，很可能早就痛到在地上打滚喊疼。

而像方承这样，一直暗中坚持，就算感觉到任何从经络上传来的痛苦，始终也没有让自己发出一声哀嚎，千武自认是做不到的。

没人比他和焚剑老人更为清楚方承此刻的感受。他们两个也是人，并非完美的神，在方承体内搜寻妖王本源力量之时，是避免不了伤到方承的一点点经络的。虽然这点伤害他们二人已经尽力控制，看似微不足道，但足矣对方承造成身体撕裂一般的疼痛。

方承能够咬牙承受到现在，焚剑老人与千武二人也不得不感叹，这是一种奇迹！

“大长老……老前辈……你们继续吧……我没事……”

虽然方承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白，说话断断续续，脸上更是没有了半分血色，身体表面还时不时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寒气。显然，他正在独自承受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痛苦。

但他并没有打算放弃，依旧要求千武与焚剑老人能够继续炼制“妖心玲珑丹”。

“好吧。你若是承受不住，就莫要强撑。丹能不能炼成，无所谓，日后定还能有机会重新练之。能否留住自己这条性命，这才是最重要的！”

千武沉声劝说道。

“放心吧，这点痛苦，我还能承受得住……”方承点了点头，努力向千武掩饰住自己的虚弱，淡然一笑说道。

千武并不知道，方承已经做好了打算，无论自己遇到什么痛苦，他都必须坚持下去，绝不会吭声，直到“妖心玲珑丹”炼制出来的那一刻。

沈泷的牺牲，就是为了让他能拥有这枚“妖心玲珑丹”，让他的实力能够突破到地泽境，拥有与何笑愁一战的能力。

每个人的一生，总有一些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总有自己不得不去战胜的人。

沈泷临走之前，给了自己太多期望，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到了这一刻，他都不能选择放弃，只能一路走到尽头。

方承知道，畏惧痛苦，只会让自己面对更多的折磨。畏惧死亡，只会让自己面临更多的绝望。

也许只有选择心无所畏，坦然面对一切，才能让自己换取另一方天地，如同雄鹰一般展翅翱翔，再无人可以阻拦。

“开始吧。”

焚剑老人和千武看着意志如此坚定的方承，暗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继续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方承体内流动的气息上。

侯子川在一旁能够感觉得到，此时方承的身体已经冰冷得就像一块冰块，仿佛没有半点温度，就像一个安安静静死去的人，平静的坐在他们面前。

“方承……”求死看着方承这个样子，不免有些心疼，甚至有一种方承已经死去的错觉。若非他看到方承脸上有一抹看似淡然、轻松的笑容，也不知该如何将自己整个紧绷着的心松缓半分，从一种快要窒息的压抑之中舒缓过来。

“侯子川，炼制‘妖心玲珑丹’的第二个步骤是什么？”求死再次低声向侯子川问道，他很想知道方承到底正在经历什么样的痛苦。

侯子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向面无血色的方承，有些紧张的说道：“炼制‘妖心玲珑丹’的第二个步骤，便是让老妖王的妖王本源力量，进入少主的丹田之中，将所有力量汇集在那。

“用一股崭新的灵气，去取代、去更改少主这些年来修炼出的魂气！”

求死一听，脸色瞬间一变，瞪圆了双眼。

他惊愕的望着侯子川，喉咙有些干涸的说道：“这难道是要……废去方承的魂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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