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白跟萧子寒到了击剑班，换上击剑服，开始热身。

萧子寒本身就兴致不大，是强提着精神来的，他一低头，看到小月白只是呆呆的站着，盯着远处的一点看。

“宝贝？”萧子寒叫小月白。

小月白拿着剑在地上划了划，瓮声瓮气的问萧子寒：“爸爸，你吃早饭了吗？”

当然是没吃。

但萧子寒却回答：“爸爸吃了，宝贝呢，宝贝没吃早餐吗？”

“吃了。”小月白声音闷闷的，“爸爸，咱们今天请一天假，可以吗？”

萧子寒看小月白兴趣缺缺的样子，也不强求，把剑放在一边，蹲下身抱住小月白。

“宝贝，你不高兴吗？前面咱们来的时候，你不是都很高兴吗？”

小月白不说话，眼神偷偷看着站在场外的一个老婆婆。

那老婆婆是陪着自己孙女儿来的，每节课都来，站在外面看自己孙女儿练习，总是笑盈盈的。

萧子寒这才明白，这小家伙，是想奶奶了。

也是，小月白之前一直是跟在母亲身边的，吃喝起居都是母亲在照料，比自己跟唐萱相处的时间还要多。

现在骤然让他离开母亲身板，想来他肯定是不习惯的。但当着唐萱的面，懂事的他又没法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哎……”萧子寒搂紧小月白，心里是万分纠结。

唐萱肯让小月白跟他一起出来，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让步了，如果他带着小月白去见母亲，估计唐萱知道了一定会生气。

再说，让母亲见到小月白，母亲一定不会让小月白再离开的。

到时候局面估计会更难堪。

萧子寒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办，看小月白又实在是没兴致练习，只能去跟老师请了假，换回原来的衣服，跟小月白一起出了击剑教室。

此时已是四月底，道路两旁，草长莺飞，树木茂盛，一派生气勃勃的景象。

萧子寒牵着小月白的小手，信步走着，思考着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想到母亲思念两个孩子思念的发疯，而小月白也因为想奶奶想的辛苦，萧子寒又实在是于心不忍。

他带着小月白走到一处石凳前，看着石凳后开得繁盛的迎春花，心思转了又转。

最终，他蹲下身，问小月白：“宝贝，你是不是想奶奶了？”

“是。”小月白认真点头。

萧子寒叹气：“奶奶也很想你。”

“奶奶在哪儿啊。”小月白问。

“奶奶……在家。”

“那我能去看看奶奶吗？”

凝视着儿子真挚的眼神，萧子寒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只能循循善诱，教导小月白。

萧子寒：“宝贝，你想奶奶，爸爸就带你去看奶奶。但是你要记得，等会见了奶奶，要好好表现，让奶奶高兴，知道吗？”

小月白重重点头：“知道。”

萧子寒：“还有，陪完奶奶后，你要回去妈妈那里，跟妈妈和弟弟住，知道吗？奶奶要是留你，你要劝她，告诉她你先回去，过段时间再来看她，知道吗？”

小月白不解，仰着头问萧子寒：“爸爸，为什么我要回去陪妈妈，我不可以陪奶奶吗，奶奶也需要陪啊。”

对于儿子的问题，萧子寒深觉愧疚。

既觉得对不起唐萱，又觉得对不起母亲。

他苦涩的笑道：“因为，爸爸跟奶奶做了让妈妈不高兴的事，所以宝贝的首要任务，是要哄妈妈开心，让妈妈原谅爸爸跟奶奶，这样妈妈才会愿意带着小宝宝回来。”

“……这样啊。”小月白琢磨，“好的，我记下了。”

看小月白乖乖答应，萧子寒终于下定决心，带小月白回一趟萧宅。

他提前给保姆发了消息，叫保姆跟赵穗之说一声，收拾一下自己，不至于蓬头垢面的见小月白，再吓到小月白。

从击剑馆开车回萧宅，差不多二十分钟就到了。

当初萧子寒带小月白报这个击剑馆，就是看着这家击剑馆档次高、离家也近才报的。

汽车停在萧宅门口，还没开车门，赵穗之就跌跌撞撞一路小跑了过来。

萧子寒熄了火，透过车窗朝外看去，看到母亲好歹梳洗了一番，穿着整洁，发型清爽，脸色也看起来没那么差劲，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保姆为小月白开了车门，小月白跳下去，扑进赵穗之怀中。

“奶奶！”

赵穗之一把将小月白抱进怀中，激动的整个肩膀都在颤抖。

“我的孙儿，我的宝贝孙儿。”

萧子寒下了车，看着母亲那对于小月白近乎病态的喜爱，心里不住的叹气。

他不得不承受的是，自从父亲出事之后，母亲的精神状况就出了问题，之前知道自己有孙子之后，看起来变得正常了，偏执和焦躁的毛病也好了不少。

但实际上，恢复了只是表面现象，毛病是还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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