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亮了起来，他也看清了那个抱着他走动的神秘人。

那就是——

“爸爸！”

小月白不可置信的看着还没来得及走出去的萧子寒，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爸爸，怎么是你！”

萧子寒比小月白还震惊，他是完全没想到，儿子居然没睡着，居然是醒着的！

哎呀，糗大了。

被抓包的萧子寒不知道怎么跟儿子解释，故意黑着脸，严肃道：“快睡觉！”

这下，小月白是完全反应过来了，他气的眼圈都红了，声音也拔高了许多。

“爸爸，你怎么这么坏！”

“昨晚怎么了？闹哄哄的，出什么事了？”早餐桌上，赵穗之问萧子寒。

萧子寒面不改色的回答：“没事。”

小月白听后，冷冷的切了一声。

他看不惯爸爸这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扭头对赵穗之道：“奶奶，爸爸是个大混蛋。”

赵穗之一脸惊奇，“什么？宝贝儿，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萧家毕竟是有钱人家，对小孩子的家教是非常严格的，在此之前，小月白从没说过混蛋这类贬损人的词汇。

这还是第一次。

但小月白却一点都不惧怕，他直勾勾盯着萧子寒，眼神中充满了愤怒，“爸爸，你说你是不是大混蛋。”

萧子寒：“……”

这小崽子，还学会反问了。

萧子寒几口吃完碟子里的三明治，站起身擦干净手，拉开椅子后他在小月白头顶摸了摸，很是语重心长道：“宝贝别这么小心眼，爸爸今天给你上一课，要学会宽容。”

说罢，他也不等小月白反击，紧接着道：“你们吃，我去公司了。”

随后溜之大吉。

气的小月白狠狠咬下一口三明治，却毫无办法。

对于眼前这一幕，赵穗之看的是云里雾里，根本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小月白摆明了是不想说，而另一个看起来知情的唐萱，一直在默不作声的吃早餐，头都没抬，赵穗之也不好意思主动问。

没办法，赵穗之只能等吃完午饭，唐萱回自己卧室去忙碌的功夫，悄悄问小月白头一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起初，小月白是不愿意说的，但被赵穗之用两本新漫画书作为交换条件后，他便全都交代了。

赵穗之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下来了。

小月白以为奶奶在笑话自己，臊红了脸，噘着嘴背对着赵穗之，不理人了。

“哎呀，你们父子俩也太逗了。”赵穗之拭去眼角笑出的泪水，将孙子拉过来，抱进怀中，“别生气了宝贝，奶奶不是在笑你，是在笑你爸爸。”

“真的吗？”小月白半信半疑的问。

赵穗之认真点头，“当然是真的，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奶奶是挺你说完之后，觉得你爸爸也太傻了一些，他都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跟你玩这种小把戏呢。”

这话说到小月白心坎上了，小月白一跺脚，“就是啊，爸爸他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表面装的一本正经，背后却搞这种小动作，真是老不羞！”

“老不羞哈哈哈哈哈……”赵穗之又被逗笑了，“我的乖孙儿，你那上哪里学的这些词啊都哈哈哈……”

看奶奶笑得这么开心，小月白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奶奶这样开怀大笑了。

现下虽然是自己犯了蠢被爸爸欺负了，但这蠢事能让奶奶笑得这么开心，他也挺高兴的。

“奶奶，你说是不是嘛，爸爸是不是老不羞嘛。”小月白抓住赵穗之的手，笑着撒娇。

赵穗之连连点头，“是是是，你爸爸他是。”

楼下的欢声笑语，并没有传到楼上，唐萱坐在卧室里，对着闪烁着亮光的电脑屏幕发呆，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

好朋友的突然离世，让她明白了生命的脆弱与不可预料，让她又多了许多的思考。

哪怕是亲眼见过了黄婷婷的尸体，亲自经历了黄婷婷尸体的火化，她依旧不敢相信，黄婷婷居然就这么走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就这么没了。

从此以后，再也听不到黄婷婷的声音，看不到黄婷婷的笑脸，一切都只剩下回忆了。

只要想起来，唐萱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她父母走的时候她还小，那时候虽然也很难过，但感情毕竟没现如今这么丰富，对于世事无常的感叹也没现在这么多。

这几天她无次数的在问为什么，为什么黄婷婷要纵身一跃，为什么要那么决绝。

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她还想问问黄婷婷，在跳下去人还没有落到地面的那一瞬间，有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一步错，步步错，那到了最后一步，她临死之前，得到的是解脱，还是无尽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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