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话瞬间触动了靖曦。但是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这个决策事关重大，关系到自己和家人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靖曦开始梳理自己的思绪。头脑发热和拍脑门不行。

靖曦对家居艺术品行业的现状不太清楚。距离下次和郝老板的见面还有一周时间，他不知道自己用一周时间能做多少研究。他实在不懂自己能在那家公司做什么。

1号院的小伙伴们他没有提过这件事，子易、仁仁、孟畅和小江都不知道他家发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如果以后这件事被这几个发小儿知道了，他们都会责怪他没找他们帮忙。但靖曦心里清楚，这几个孩子过得都不富裕。他不想再给朋友添麻烦。可他真想找他们聊聊。

出生于1991年年底的靖曦此时已经26岁了。小江是1992年年初出生的，只比他小几个月。他愿意在小江面前显得成熟，而不是有事竟然没有主见还要跟她寻求意见。其实小江特别期待靖曦能问问她，她反而会为此感到被信任。孟畅和子易的年纪也都比靖曦小，都是1992年的，只有仁仁比靖曦还大一点点但也是1991年的。26岁的靖曦希望自己默默给家里解决这个困难。

靖曦从没在初创公司工作过，他的顾虑很多，比如自己“空降”过去会不会难以服众。他还担心自己长期习惯于大的组织架构和成熟的制度与流程，如果面对具有创新性的问题，自己能否顺利解决。而且不知道新公司的直接汇报对象是谁，是否扁平化管理等等，这些问题他一一整理好，必须继续谈一谈才行。需要进一步沟通才能确定。

他想到邹朗和姐姐。他很想找他们商量一下。正在这个时候，靖曦一直挂念的祺谦回到了北京。

回到北京不久的祺谦很快联系了靖曦。靖曦跟他说了最近有点小麻烦和小困扰要做抉择，但还是有点患得患失。祺谦没有多问，很体谅的不去深究。

正可谓是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他从大连回来，好像带着那里的气息一起回来了。

祺谦告诉靖曦：“不管怎么样，俗话说甘蔗没有两头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还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想想。”

靖曦跟祺谦说出了自己心愿：“我想做一个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以我的经验看，人顾不得两头。我也是这样。”祺谦根据自己的经验这么说。“你要先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不然以后回想起来，掂量来掂量去老琢磨着自己因小失大，怎么想都不合适。这也是为什么人总要提醒自己不忘初心。所以还是我那句话：人顾不得两头。”

“头真大现在。”靖曦感叹道。

“别着急。事情大致都会发展成：好的、中等的、和坏的三种结果。你可以想想每个选择的最坏结果是什么，自己能不能接受得了。还有一点，你有自己的退路么？想好退路的话能好多了。毕竟我们都是普通人。这个退路又有两种，一种是实际的，一种是不切实际的。比如我有时候就想着，我如果不做市场部了会做些什么，像是做手工艺者就很好，弄个小作坊。也许不着边际。但会让我心情放松很多，平静很多。”

“那我觉得墙绘也算手工艺吧。”靖曦终于露出他久违的笑容。靖曦即使是跟祺谦不说什么话也能心情好起来不少。更何况今天祺谦劝他那么多。祺谦的性格里仿佛也带着一股海风，那种豁达和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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