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有些呆愣，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爸……”

她刚喊出这个字，余续飞的眼里就出现动摇的神情。【】

“别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余续飞！蛇头可以是死在你的手里，你觉得组织会放过你？你觉得你还能安安心心在这里混个一官半职，共享天伦之乐？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余慧正哭着，可很快就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跟看陌生人一样：“我没听错吧？你，你怎么会跟他们是一伙的？”

她忽然觉得整个天都塌了。

她余慧从不是什么五道杠的优秀学生，不求有什么贡献，可自己也是堂堂正正做人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余续飞天天夜夜的教导。教她做好人，教她业精于勤荒于嬉，教她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可现在呢？

这个曾经教育自己的人，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促使这么多凶案背后的黑手！

余慧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脑袋抵在地板上：“爸，你还是我爸爸吗？”

余续飞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眼里满是疲惫：“吧，你要我怎么做，才会放过她。”

男人笑了笑：“我了，我给你的名单里那些人必须死，而我们的人会继续进入警署，眼下最大的阻碍已经消除，你还担心什么？只要他们能顺利就职在既定的岗位上，我就放了她。”

余续飞坐在椅子上，笑容苦涩：“可是，人事任免不是我了算……”

“余续飞，少给我打马虎眼。当年温宁海怎么进来的，那些人怎么进去的，你不会不知道。”

“容我想想……”

余续飞摇摇头，缓缓开口：“你让我想想……”

他完这句，放在桌下的手忽然抬起，闷声的枪响打破了宁静，男人捂着胳膊倒地，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走，快走！”余续飞做完这一切，拎着余慧就开跑。

余三儿手脚发软，被他拉着往后门逃窜，可刚出门就被人大力撞倒在花园里，压倒一拍葡萄藤。

盛夏的葡萄已经结了翠绿的籽，尚未变紫，就被压得散落在地。

余慧却尖叫着回头，发现父亲余续飞正趴在地上，背后的血圈越来越大

“不，爸爸！爸爸！”

余续飞撑着，刚站起来又是一枪，顿时面如金纸。

他费力滚到在水泥台后，门后的男人也是站立不稳，面带煞气，正准备把枪口对准余慧。余续飞吐了口血，开了人生中最后的一枪。

他曾经是部队的神枪手，纵使在这样的情况，这一枪毫不犹豫地穿透了那人的眉心。

一枪过后，他倒在花园里，血染红了背后的土。

余慧吓傻了，隔了一会才连滚带爬地靠近：“爸，爸，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拿手想扶起他，却发现双手过去全是温热的濡|湿，厚重的血腥味掩盖住盛开三角梅的味道。

“爸……错了……一次……就……步步……错……”

余续飞咳了一阵，肺部发出气胸的咕噜声：“慧慧……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所有人……如果……”

如果，时间倒退25年，一切不会这样。

1岁多的余慧被人绑架要挟，在当时就被开价10万元。10万元，八几年的时候，简直是天价数字，比现在的千万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过是才出部队在守金库的保安，妻子在粮站帮工，哪有那么多的钱？

他就偷了金库里的钱，赎回了女儿。

那以后，每次库房对账，他都贿赂资金员，用库抵库，不住地翻，漏洞越来越大。

而余续飞看似老实，又有身手，很快成了行长的司机。那阵子是他最疯狂的时候，后来90几年开始，有人送礼，他偷拿一半，慢慢堵上漏洞不，手里的资本也越来越多，他随之越来越有野心……

司机能接触很多人，也是最好的风向。余续飞不再安分于这些，为了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借着行长的推荐，来到现在的工作系统。那时候只要你够敢冲，调解得到矛盾，就会升的很快。

他埋头苦干，做事又利落，闷头不语的很快就得到升至，恰好又赶上好时候，自己上电大补高了学历，加上资历什么券在那摆着，一步步走在了别人的前头。

可是，但凡做过的，总会留下痕迹。当年知晓其中秘密的人不多，可每每都拿着这件事来要挟他。

余续飞在如今的地位，怎么忍心放手？识趣的，提拔到岗位上，面对不识趣的……

有人主动帮他来解决，渐渐地，他以为是他操纵了别人，却不知自己被渐渐地操纵，才一步步沦陷到如今的下场。

余续飞觉得，这样的下场，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不过……

他咳了一阵，抬手用力抓着余慧的胳膊：“秦烈……应该……没死……有人……要他……”

余慧哭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这一串的话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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