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再见(2/12)

作品:《九墟共主

着恶息喷痛出来。

好歹毒的蛊!他心里寻思,血之所以显现黑色,是因为血里已经长满了微小的黑色蛊虫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活血污染至此,可见这些小虫丝的繁殖能力有多强。

养蛊,也是炼炁师钻研的领域之一,好的蛊虫可助人治病疗伤,恶的害人于无形。

五万的身手,虽算不上顶尖,但想要伤他至此,也并不容易。“看来恍容里那地方,一定高手如云。”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第三枚药丸取出,寒进了他口中。

六万担忧地候在一边。

不过多时,五万发出一声痛吟,缓缓睁开眼睛,又休息半刻,精气回转,面庞上渐渐有了血色。

“多谢东家。”五万捧着胸口,十分费力地说。

“你为我受累,不必客气。”

冯无病为他把过脉象,自知已无大碍,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

五万又调息了一阵,接着便将自己去恍容里的前后经过详细说了。

冯无病听罢,心中又惊又怕,沉吟半刻后,主动对面前的兄弟说道:“兹事危急,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六万有些担忧地拉住他的手,“东家何必亲自涉险,让小的去!”

六万白莽莽一条大汉,体壮声粗,可心思却是最为细腻的。

他微微一笑,摇摇头,“不必担忧,我自有法子。”

“但圣主立有规矩,你若擅自离开四海酒肆,不怕受责罚吗?”

“且顾不得那么多了,”他长身而起,心中因着对圣主立下的规矩有所顾忌而格外沉重,脸上却是一派平静,“你们不用担心,把家看好,等我回来。”

移时,回了自己房间,摊开了宋老怪送的画卷,借桌上的羊角灯光,开始细窥究竟。

恍容里之所以叫这名字,是因为那地方背靠着一个完美的天堑,一条幽深的恍河,隔着两片巨大的断壁,悬崖下边原本深不见处,此际,在宋老怪赠给他的画中,峭壁之上,陡然陡然多出一条神秘莫测的栈道,蜿蜒崎岖,一直深向尽对,河中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趴着一只仰脸探天的大鼋,身背披满了绿苔,看上去足足可媲古庙的大钟,令人光是视之便心生胆寒。

在恍河的另一边,那光滑、潮湿、神秘的彼岸,还站着一位神秘的男子,身着蓝衣,眼里却散着瘆人的幽碧绿光,活着生长于暗处的毒株,野蛮,不讲道理,又充满危险。

冯无病看完这画,心中有种说不出填闷与难受,默然于心底滋生的巨大的不安感像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攫着他喉咙。

“怎么会这样巧?”他暗中寻思,“五万在恍容里受了伤,宋老怪此画亦明显指向那里,难道那地方果然出了什么变故?”

此时天色已经渐明,他一夜未睡,感到神思昏昏,脑袋发沉,便匆匆宽了衣袍上床休息。

次日入夜,他早已换上一身粗布旧衣,把笨重的石膏缠在小腿上,扮作一个瘸子,拄着拐杖,艰难地步上去往恍容里的小路。

出门前,六万和他照了一面,一见到他这副打扮,怃然呆了一下,半晌才恍过神来,蹙起眉头,颇为担心地说道:“东家可以提防一些。”

他点点头,拧开手中的酒葫芦,刻意洒满全身,什么都没说,就自后门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自格外留心,无论风吹草动都相当谨慎,就在将要迈进恍容里时,碎石路上突然传来一阵十分着急的脚步声,猛一回头,来的是位身穿黄袍的道人。

这道人又高又瘦,后背插着一根发黄的拂尘,脸上、身上沾满黄泥,凑近一看,脖根与颊边全是污垢,一副久未洗沐的模样。

冯无病本是极好干净之人,但在驻宋四海酒肆之前,他曾随军出征,过过几年艰难日子,也曾连贯几个月不洗不沐,对于人身上那种久汗积臭早就习以为常。

道人最后停在他身畔,左手指了他,右手指向恍容里街道,目光里透着疑惑,口口“呀呀”有音。

冯无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道人是个哑巴。

连忙点点头,“是,我也是去赴会的。”

关于“赴会”一词,是五万给也捎回来的线索,他也只是依稀偷听到的说法,至于到底赴得是什么会,尚来不及打听,就受了伤。

道人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忽地将长手伸出,一把夹住的身子,将他挟在自己的腑下,莽莽冲冲向前奔去。

明明他身量不小,可是被道人一路挟在腑下急走,就好像一只被母鸡护在身下的雏物,脚底下渐渐空了,开始像踏在一团败絮之上,后面便腾空而行,心中纳罕其人轻功真是不俗。

概是对方可怜他“不利于行”,才特意要携他一程,不意竟使他生出几分惭愧之心。

二人奔行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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