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

仲叔问：“水深不？”

素翠说：“齐腰。”

仲叔扎胳膊说：“快接着。”

仲叔在湢室茶几上拿了一个雕花银碗，递给素翠说：“给妳洗头。”

素翠伸出光光胳膊拿上碗。素翠一到水中，觉着水温舒适惬意，于是，她就把雪白衬衫和裤脱掉，一丝不掛，站在齐腰深的温水中。柔和宜人的温水温暖的荡漾在她的腰际。她用银碗舀水。然后慢慢从头上浇下，几天来的汗迹灰尘已经形成垢甲，附着在头皮，她用水不断冲，用手扣，指甲里也嵌进黑黑污垢。

她想；如果有肥皂就好了，有皂角也行，实在没有灰灰菜也是能吃能洗衣洗澡的，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她自己笑自己，（唉，人心没尽，蛇吞象，）有热水就够好了，还想入非非。

她低头让头发披下，把一碗碗水从头上往下浇，水从黑油油发，顺着身体流下，她的心情得到了最大放松。她摇晃身体，潇洒的甩了一下头，黑发飘起，伞一样飘旋后附着在她洁白如玉的肩膀上，水珠似珍珠样四散抛撒。

她看着自己洁白如玉胳膊，又低头看小腹。腹部仍然扁扁园园紧紧，没有一道摺皱，园园洁白微暇的胸部，小山样挺立着，所透出的是光彩，晶莹，园满。肚皮上细细的妊娠纹看不见了，她的手顺着温和的水滑下，停在小腹，洁净手指轻轻抚摸住那弧，柔润弧仍然是那样细，那有力弯勾，如最好的玉，表里如一，结实而又光滑，给男人们的暇想最大。

她扭腰扭脖颈身体微转，往后往下看自己臀部，臀部没有耷拉，而是有力眩耀翘起，她腿匀称瘦，腿肚柔和隆起，逶迤着缓缓下落在脚脖。她满意的出了一口气，水蒸汽雾茫茫雾气茏窧，脸上汗水不断往下滴。

觉着有点累，她看到水中有个木墩，于是，把白府绸衣服揉成一团，垫住屁股慢慢坐下，让鼓荡水轻轻冲洗身体，素翠喜欢水涟漪荡漾着沖涮自己，柔和水波柔情沖击着她的胸部，泛起浪花，和谐着她的心跳。

然而，她忘记了，忘记了是洗她，美丽苗条洁玉样的身体，忘记了是洗她，劳作后臭汗淋漓与灰尘混合积累垢甲，忘记了是洗她，受到伤害后创伤，凝聚血痂。忘记了是洗她，和男人亲热的涤瑕荡秽。

她只知道在洗自己心灵，因为不管是打击创伤，或者是生活磨折，无论多么残酷，时间总可以医好。但心灵受到伤害是恐怖的，伤害愈合十次，心灵伤害也不能痊愈。上仓怜惜她，洗澡可以使心灵伤口愈合，她冲洗自己身体，也沖洗自己受到伤害心灵，找出自己的对与错。这样，她就可以得到新生命的动力，有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甚至于在与男人亲热后，她也洗涮心灵，是无奈卖身，还是爱情苟合，或者是强者对她的伤害，还是渴望生活和生命的不得不做。

她经过了热水，温水，冰水，雨水，还有雪花，泪水，还有血的沐浴，血对她心灵的洗涮，那是痛苦的。不过，也都过去了。她现在想的是深深爱，是对他的唯一，不用看她也知道，他在精心守护自己，像母亲对婴儿，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痴迷，他对自己爱的像海像山。猛然，她觉得有点不对，她身旁全部是气，不知道何时，齐腰的水没有了，现在的水只没到她的膝盖。

她喊叫：“仲叔，快点，没有水了！”

仲叔在下边站着，素翠紧张喊叫，使他吃了一惊，他垫了一步，身体跃起，一把抓住船幇一翻身，“啌通。”落在水中。

他紧张的看着素翠问：“咋咧？”

但是，看到全身一丝不掛的素翠又是一惊。

素翠说：“没水咧，咋咧，”

仲叔说：“咋搞的，妳的衣服呢？”

素翠说：“潮咧，掉到水里咧，你刨说咧，赶紧给我弄水些。”

仲叔没看素翠说：“不要紧，一会水就来了。”

果然，在他们俩个人身体重量压力下，不一会儿，水从那几个桶中哗哗流出，不一会，水就快滿了。

仲叔说：“我下去了，要不水就止不住了。”

素翠说：“我洗完，咋样下呢？”

仲叔说：“我下去再说”

仲叔一手抓住船上边的幇，另一手撑下边的幇，头往下一探，一个跟头翻下，跳到地上。

素翠说：“张吧，也不怕摔着，”

仲叔说：“妳说啥？”

素翠大声说：“我让你把我抱下去。”

仲叔脸红红的没有吭声，把雪白的府绸衣衫和裤卷在一起。

给素翠说：“素翠，妳接着，我给妳扔，接好，不要掉到水里了。”

素翠畅着怀扎着手，接上仲叔给她扔上来衣服。

她拿上衣服给仲叔说：“水这么深，我咋换衣服呀？”

仲叔说：“不要紧，这水一会儿就自动的流走咧。”

素翠说：“仲叔，你也就着这水洗”

仲叔说：“妳先穿好再说。”

素翠说：“你还不抓紧时间，我这一阵都饿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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