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你们巫师会在乎尊重一词？”

葛兹个头不高，但笑声却中气十足，嗓门不必杰克小。然而罗德尼却毫不在乎他言语中的讥讽，因为巫师只认实力。

“如果换一位正式巫师来，你恐怕就得不到这种尊重了，”罗德尼缓缓站起，神态自若地拨弄着身旁葱翠欲滴地盆栽，“所以你应该庆幸，来的是我。”

葛兹不怕罗德尼在自己的地盘上闹事，甚至主动关闭陷阱，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实力。而换到罗德尼这一方来看，葛兹何尝不是在巫师的地盘上东躲西藏呢？倘若不是畏惧巫师，他这位高阶施法者何必躲在荒野之上，充当花匠活得如此平淡。

葛兹额头上的抬头纹褶皱很深，秃顶两侧仅剩的头花已经花白得没有一丁点色素，想必阅历丰富。他能在巫师世界存活多年，靠得自然是脑子。所以对于罗德尼的无理，他反而摆出一副笑脸，那不是对罗德尼这个小毛孩，而是对于巫师们的敬畏。

“那么尊敬的学徒先生，您今天来到底有何事呢？”

“我所求不多，一点血液而已。”

两人一问一答十分简短，葛兹的脸色却迅速阴沉下来。任谁也知道被巫师取走血液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谁也不知道疯狂的巫师们会用它来干些什么。

会不会一觉醒来自己已经被杀，而一位克隆傀儡已经全面取代了自己来为巫师服务？又或许利用自己的血脉来进行恶心的融合试验，为自己创造一大堆本不存在的丑陋后裔？

更别提这群施法者中的败类精通诅咒，其中佼佼者哪怕利用一张写有姓名的信纸，又或者一段录音都能施展诅咒，更遑论带有身体信息的血液了。

“答应还是反抗？杀了这小子，毁灭这座城市，埋葬整个荒原，然后逃到其他地方不，不行，黑星学院就在附近，前两天的魔力波动非同小可，那不是我能抗衡的存在”

在思考中，葛兹男爵渐渐失去了冷静，他的表情管理失效了，纠结和犹疑、愤怒和胆怯轮番出现在他干巴巴的脸蛋上，四周的魔力元素也逐渐搅起波动，让杰克和尤娜都心惊不已，全身戒备。

只凭心情就引动魔力元素暴动，罗德尼完全明白这不是自己能战胜的存在，心中也明了这第一关是对智慧的考验，导师在考教他是否有完成这项任务的心力。

“如何，是损失一点几分钟就能弥补的血液，还是宰了我这个讨厌的学徒，再换一座城市生活？”

葛兹从自己的狂想中惊醒，他浑身一震，眯起眼睛打量着罗德尼。

“是啊，这小子说得没错，他看透了我，或者说他身后的巫师看透了我。我已经对这种逃亡厌倦了。”

有时候，实力和底气并不对等，葛兹深深明白，罗德尼开出的条件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但它给与的报酬同样丰厚——一位学徒上门劝导便是诚意，其背后隐含的条件是，答应他们，那么他就上了巫师们的白名单，从此不再是这广大世界的通缉犯，甚至再度成为高高在上的法师。

他叹了口气，“如果我答应你，能不能告知我血液的用途。我可不认为哪个家族会看上老头子我的血脉。”

“很遗憾，我无权告知您。”

罗德尼做回椅子上，他知道事情成了。

“对了，这把椅子，能送我吗？”他将一根泛着寒光的针管放在桌上，那锋锐的针尖让杰克和尤娜不禁后退了一步，甚至桌上摆放的植物们都悄悄关闭气孔，垂头丧气不敢呼吸。

“随你，反正以后我用不上它了。”

葛兹带上针筒穿过后门消失了，等这扇门再次打开时，三人几乎惊掉了下巴——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士穿着笔挺的燕尾服从门口出现，一顶合体的帽子遮住了他反光的脑袋。如果不是手中那根针管和不再遮掩的庞大魔力波动，罗德尼几乎以为葛兹找了个人顶缸，自己则趁机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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