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福勒子爵的记录。诺亚打发她回去睡觉，打开门发现托曼几个人还站在门外。

于是又是一通解释。托曼等人都很吃惊，非要留在这里守着他。诺亚只好把跟黛西说的那些话来又说了一遍，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几个人可不像黛西那么好对付，怎么说都说不通。实在没办法，诺亚只好让他们在房间门口坐着，有事时随时能冲进来。这样几个人才答应下来。

诺亚回到卧室，坐在火炕上开始看黛西的记录，手边放着左轮手枪。虽然知道可能没什么作用，但是聊胜于无。总觉得有只手似乎在自己脖子上摸来摸去，让诺亚觉得脖子发痒。

再后来，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似乎有些追杀和反击，但是也记得不怎么清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一夜无事啊。诺亚起床穿衣，打开门，鲍曼和托曼还坐在门口，目光炯炯。

“快去睡一会儿吧。”诺亚说，“已经早上了，应该没事了。”

鲍曼摇头。“不知道白天会不会有事，我会寸步不离的。”

“这样下去没几天就该熬坏了。”诺亚叹气，“要是想杀我的话，我觉得我活不到现在。总是可以谈的嘛。别紧张了，快去睡一会儿吧。”

好说歹说了半天，托曼又给他找了两个雇佣兵来贴身保护，这才和鲍曼去休息。诺亚叹着气，想着这种局面该怎么办。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啊。

他本来想去和珍和简聊聊，说不定她们会有些办法。可是那两个雇佣兵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关于魔女的事情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所以诺亚只好带着这条尾巴去参加例会，把近期手头各种事情整理了一下，还特别问了问福勒子爵的事情。

各个项目倒是都还顺利，农奴和农民也已经安顿好了，各类工作也都算是统计了出来，可以开始计算积分制度了。诺亚把任务发下去，让肖恩准备些水泥和红砖，让乔治总管招募几个擅长做棉花的农妇，让茉莉画几套棉衣的样式。他自己回到书房去写信，让那两个雇佣兵坐在门口。

可是感觉有些写不下去。不知道是感觉还是真的，总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诺亚写了几行字，实在受不了这种感觉，把钢笔扔在桌上。

“我们来聊聊吧。”诺亚对着空气说，“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来做什么，我想我们总是可以谈谈的。就算是要杀我，也让我死个明白，行吗？”

空气里没有声音。诺亚叹了口气。

“你看，青岩堡和利蒙郡这么点地方，现在已经有了不少敌人。不知道你是来自哪里的，也不知道你是敌是友。不过你昨晚没杀我，应该是还有些问题搞不清楚。你问我，我回答，这是最直接的方法，这样不好吗？”

还是没有声音。

“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猜一猜了。你是魔女，所以我先猜你应该是我的敌人派来的。我觉得不会是东境公爵，因为他会处死魔女；也不应该是四大商会，他们不会这么做。教会就更不可能了，他们的消息没有这么快。西边的艾尔夫王国倒是有魔女出现，不过我和他们没什么瓜葛，应该不会派人来杀我。”

“这样说起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拜魔教。”

诺亚扔出这个名字，空气里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能那个魔女不在这个房间里，自己这段话算是白说了。

“以上是敌人的假设。除了敌人，还有可能是朋友，这我就很欢迎了。你也看到了，现在在青岩堡里已经有了几位魔女，我们相处得很好，顺便还照顾了她们的家族。你是哪个地底家族派来的吗？也想像珍和简的家族那样来地面生活吗？我很欢迎。或者，你是在地面上转变成魔女的，想要找到个可以生活的地方？那来青岩堡是来对地方了。我没有偏见，而且相反，我还很喜欢和魔女一起工作。”

还是没有声音。空气里的寂静，让诺亚觉得有点无聊起来，自己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个傻子。

他摇摇头，打算继续写信。书架上吸在那块磁铁上的匕首突然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笃”地一声，匕首深深插进了桌面，离诺亚手指的距离不过半寸。

诺亚看着那把匕首，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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