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央望着向自己走近的男人,一时间脑海中闪过无数与他相关的片段。自贝伦庄园一别,数年不见,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和尉家有任何牵扯。
莱安下意识觉得眼前陌生的男人很危险,不由自主地伸手将尉央拉到自己身边。尉伦看着他的动作笑了出来:“尉央,不需要向你身边这位绅士介绍一下我是谁吗?”
他说的中文,莱安除了她的名字一个字都没听懂。尉央对莱安说:“你先进去。”
“不,我在这儿陪你。”他拒绝。
尉央清楚莱安的性格,转而问尉伦:“舅舅找我有事吗?”
尉伦看眼手上的花束,说:“给你的花不喜欢吗?”
“我想任谁连续收到一年的匿名花束都会觉得恐怖,而不是喜欢。”
“所以我亲自来了。”
尉央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是在向你示好吗?”尉伦抬了抬花束让她接过去,尉央没有动作。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困惑。”他的态度太过暧昧,从她当初在尉家,到现在每日一束鲜花,他表现的已经远远不止作为长辈该有的分寸。
尉伦走到她身边,无视旁边莱安警惕的目光,弯腰与她平视,轻声说:“我想让你跟我回家。”
“那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我不会回去。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即使尉远华,你外公病危也不愿意回去见他一面?”
尉央觉得胸口一闷无从纾解,讽刺地笑说:“当初他女儿去世,他又在哪里?下手把我父亲逼到绝路的是谁?如今他病危,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觉得我会因为同情回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尉伦一怔:“你就这么恨他?”
“如果你可以在我生活中消失,我会当你们从来不曾存在过。”说完尉央拉着莱安转身开门。
“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回到奥斯陆。”
她全当听不见,进入公寓关门的瞬间,她看到门外的尉伦忽然微笑说:“我看望过林卿和,他的健康情况似乎也并不是很好。”
动作一滞,尉央关上房门。莱安等不及问她:“你们究竟谈了什么?那个人是谁?”
尉央长长呼出一口气,说:“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不用再每天处理那些该死的花了。”
送走一位看画的贵宾,尉央回到工作室,整理完手边资料后便坐在办公桌前发呆。虽然极力无视那天尉伦说过的话,可一旦脑袋放空,尉央就会想起林卿和。
跟他通过电话,电话里他听起来似乎一切正常,而挂掉电话后她却无法定神。看出她精神状态不佳,莱安让她请了三天假在家休息,调整好状态才回来上班。
“尉,有位先生先生给你送了一束花。”画廊同事捧着花走进工作室。
尉伦还没死心?
尉央头疼得厉害,边往外走边说:“它现在归你了,随便你处置覆巢之后。”
“噢,你要去哪儿?那位先生需要一位解说,他指名要你。”
尉央觉得头更疼了。
走进展品厅,画廊经理一见到她便叮嘱要小心应对。尉央沉静点头,尉伦能拿她怎么样?
“他现在在哪儿?”
“一直在看里佐先生的新作,看来对他颇感兴趣。”
尉央径自向特别展位走去,转过一道弯就能看到那幅《蜕变》,画前一个身影背对她站着,久久没有动过一下,像尊凝固的雕塑。
越走近,尉央愈觉得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每靠近一步,都让她转身离开的念头强烈一分。就在她脚步越来越迟疑的时候,那个身影动了一下,被挡在身前的黑色手杖落在右脚边,随着转身的动作敲击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声声敲在她心上。
“怎么来得这么迟?”乔欧南右手抓着杖端,或许只有它知道他手掌的微颤和潮湿。
尉央视线缓缓移过他手下的手杖,平静抬眸望着他说:“很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她认真而专业的态度像根刺扎进他心脏,即使他有所准备不至于措手不及,但疼痛却躲不开。
抓着手杖的指骨紧得泛白,乔欧南淡声说:“我很喜欢莱安里佐先生这幅新作,等了几天却等不来合适的解说员,要说了解画家创作经历,有谁比你更清楚?”
“里佐先生和画廊工作人员关系都很好,有人甚至比我更了解他的生活,您的坚持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如果你可以直接开始正题,我浪费的时间会更少。”
尉央静默一瞬,随即开始解说,就像她曾接待过无数收藏家那样,按部就班地从创作时间到创作背景,以及画中内涵,潜在收藏价值一一道来。
乔欧南凝视着她神情专注的侧脸,她说话的语速平缓,偶尔视线与他相对也是那么平静,几秒后便转移到画上,从不多做停留。
“您有收藏这幅画的意向吗?还是需要再看其他画家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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