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而来的医生快步走来，制止着南母的吵闹。可南母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说，“医生，你们快把她赶出去！是她害得晓晓趟在里面，人就是她撞的！要报警，一定要报警……”

“不要吵了！再吵我们就喊保安了。”医生见南母要向夏沫扑去，忙拉住了她，一个人还拉不住，另外一个驾住了南母的另一只胳膊才将她稳下来。

听到叫保安，南母的情绪缓和下了些，只是腮帮子依旧鼓得高高的，那通红的眼睛也不看其他，只盯着夏沫。

医生们等了一会儿，见南母情绪确实是有所好转，才放手离开，离开的时候还特意说了几句保持安静的重要性。

可是，待医生一走远，南母竟上前抓住夏沫细瘦的胳膊，一个劲地往外冲，口吐污言：“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儿？快给我滚出去！”

夏沫的胳膊被南母收缩得生痛，试过挣脱，但对方锢得太紧，好似要把皮肤里的水分压出来般，她挣扎不出。为了减轻痛楚，她只能左手握上南母使力的手腕，用力拔了拔，顺着南母的方向走。

到了医院门口，南母一甩，就将夏沫甩出几步远，口中脱口而出的一个字是“滚”。

脚下是4层不高不低的阶梯，夏沫的脚步不稳，落脚到最高一级后，再想平衡就十分困难，所以她直接左摇右晃地滑了下来，跌倒在地，手掌下意识地撑在两侧，以稳住全身。

路上很多细小的渣子，趁着这个机会，朝她的掌心肉钻去。

南母站在阶梯之上，脚踩冷色瓷砖，而夏沫坐在阶梯之下，触碰之处皆是水泥。

医院每天本就人山人海，这个场面自然吸引了不少的人围过来。

刘母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聚拢来，担心大家会误以为她伤害人，于是扬手指向夏沫，苦巴巴地诉说道：“我就只有一个女儿啊，平常都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的，可现在我女儿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这个恶毒的女人却还来到这里猫哭耗子！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为什么她这个撞了人的还逍遥法外……我可怜的女儿啊！”

众人包围着一个小区域，像把区内区外流通的空气阻断了一样，明明是凉爽的仲秋，这个包围圈里却是湿热的温度。

周围不加避讳的视线太多，夏沫不适应地低下头。虽然没有两两对视，但她能感觉到那些眼一定是正义的，是义愤填膺的。

不少的手机伸过了头顶，镜头对准了同一个人。

世界上永远不缺的就是正义的人。

“天，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撞了人还在这儿气人家，存心的吧！”

“如果我是法官就判她坐一辈子的牢！这种人就不该放她出来祸害人。”

“老妈妈，你别生气，像这种人，法律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一定要拍下来，这种人就该发到网上去，给大家当教材！”

……

他们是在说坐牢吗？声音太过杂乱，高的、低的、尖的、细的、老的、嫩的……全混在了一起，夏沫听不清，只能隐约间听见近前的人整句话音量加重的字眼。“坐牢”这个词汇，她倒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是对她说。

那一年，那些面无表情、穿着制服的人把冰冷的手铐扣在了爸爸手腕上，那是她第一次觉得牢房离自己很近……

以前的画面在夏沫脑海里来回地闪，时而是爸爸的脸，时而是妈妈，时而又是肖肖的，他们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吵，有时闹……她觉得脑袋混得像要炸裂开来，撑在地上的手不觉握紧了拳，细小的渣子合着肉，被她的指甲按进掌心里。

“咦，看着有些眼熟……哦，我想起来了，嘿，这不是那位曾经贪污过的夏家人吗……”

有几个人看久了夏沫的脸，就觉得熟悉起来，慢慢的就记起了一些事来。

“是夏沫！是她，对对对，就是长这个样子！”

“啊，前段时间她还私底下见过杏子，后来虽然声明说是聊聊天，但当时杏子脸色那样难看，准是她说了什么难听的！”

“……”

“咔嚓咔嚓”，又是一阵闪光灯在夏沫眼里晃来晃去，她闭上了眼以躲避这些刺眼的光芒。关上了视觉感官的人，同时听觉总是要变得敏锐得多，所以她听到那一声声频繁的快门声，明明分贝不大，却像震在了她的耳蜗里般，每震一次，头皮就拉紧一分。

她想站起身，但却发现腿是软的，额头渐渐冒出汗来，她觉得手也是软的，使不上力气，但却好像又有力气握紧拳头，因为能感受到掐进肉里的指甲与渣子带来的痛。

……

“哎，嘿，乔总，真是好久不见哪！要约上你可是不容易！”说话的是一位四十出头的人，一脸周道的笑容，说话间向对面的人伸出了右手。

“金董，好久不见。”乔天阳与金董握过手后，做出“请”的姿势，金董哈哈笑着，道他客气。

他们本是定下了一个包间，谁想双方到的时间如此之巧，竟在停车场就碰上了。转过了拐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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