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智斌再开口声线缓和很多。

林伽南不疾不徐道，“她说不会，就不会。”

雨已经停歇，夕阳斜下的最后一缕光打在湖面上。

吴智斌能认出苏眉来，其实并不奇怪，他本来见人识面的功夫就很厉害。

时间好像在苏眉身上静止了一般，那张蜡笔画上的少女本就画得很好。

在焚烧的最后关头下抢回的画像，只是画的边缘一角被火苗侵蚀了一块。如果自己不是刻意遗忘，将它封藏在黑盒中，大概也能凭此第一眼便认出苏眉的。

那次市初识之后，林伽南在某天终于又回到林家，取出了那个盒子。

蜡笔画仍如当年放入时般，被一层稀薄的纸裹着。

他最终没有细看，却鬼使神差的将它放进了皮夹里。

南京的相遇，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林伽南那段时间一直苦苦维系着的理智。

大概，这是他的劫，天罗地网的缠着他，避无可避。

林伽南心中满是无奈，对这样的生不由己厌烦无比，却也无法，不由苦笑了一下。

苏眉果不然的被李老极为严厉的责备了一通。

那边喝茶的四人，也陆续散了。

吴智斌连夜离开了上海，林伽南和王勇送他离开的。

苏眉再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今晚的李老异常的沉默，煎药对火候的关注也比平时更为仔细。

附子，山茱萸，炙甘草，高丽参，奇楠，麝香……

入药时，他不断调整着药的比例，附子的药量用得极重，看得苏眉心惊。

dr.zhou也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渐渐心绪不宁。

左右无事，他想着提前做完今夜的例行检查。

刚进屋猛然看见林父正弓着身体，呈现的姿势应是按呼叫铃未成功的架势。

dr.zhou边大声呼喊，急步上前，只见林父脸色发紫，嘴唇发黑，出现了突发心衰，高度呼吸困难症状，生死悬于一线。

他即刻给林父带上氧气面罩，进行高流量输氧。使劲浑身解术，将林父小心的置于坐位，令他双腿下垂以减少回心血量。

但这远远不够，林父坚持在家安治，即使准备再多，也远不及医院。

林伽南和王勇还没回来。

大家都放松了警惕，之前陪护的两名医护也在几天前刚被调回了医院，新的助手还没派到。

他一时间想了无数方案，却又很快推翻，已是急得满头大汗，仍是一丝不苟。

李老端着一碗药快步走了进来。

满满一碗药硬是没漏一滴。

苏眉紧跟其后，看见眼前一幕满是惊骇。

dr.zhou还没来得及说话，李老已经麻利的扣开林父的嘴，果决的将那一碗药灌了进去。

dr.zhou惊道：“这是？！”

“信我。”李老声如洪钟，似有定心之效。

林伽南和王勇闻讯急奔回时，林父已阳回厥退。

苏眉正送来新煮的药，这将是连灌的第四剂药。

只见林伽南还是定定站在林父床边，从他回来之后便一直如此。

李老叹口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着，“阳回则生。真的没事了，放松些，孩子。”

老李的一声“孩子”，让林伽南心里产生了些微酸涩感，他不动声色的侧身面向李老，礼貌说道，“我刚才喊他，他已经能微微睁眼看我。谢谢您！辛苦了！”

林伽南的身边围着好些人，李老，王总，余特助，dr.zhou……人来人往的做着各自该做的，可以做的事。

唯有他，好像被点了穴似的。

苏眉远远的看着林伽南，只觉得他心口处好像漏出一个巨大的空洞，无数的冷风呼啸着从那个洞里不断的吹向自己。。

这是第二次，她这么具象的从另一个人身上，看到孤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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