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真好，”小豆丁一面跟着人吭哧吭哧往上爬，一面一个劲儿地傻乐，“晓得你疼我，叫你同我一起来。”

“唔……”

说实话，我也很好奇她为什么会把我指来。

这种费心讨好别人、容不得差池的情况下，不应该是让比我资历深，且为人稳重的容姑来陪他更为稳妥么？

还有夫人之前执意要给他点甜点时的表情，简直像是她在软逼他吃一样。容姑之前也嘱咐过我，要小心这慕夫人……

我叹了口气，搞不懂这些有钱人在想什么。

“豆……小少爷啊，”我小声问，“这谢府是什么来头？”

“樊楼不晓得，谢府也不晓得……小凌儿，你怎么傻兮兮的呀。”小豆丁嘟囔。

被他说傻，我微妙地沉默了一下，末了学习容姑的彩虹屁精神，笑眯眯道：“正是我愚钝，才要问问咱们天资伶俐聪颖过人的小少爷嘛。”

“那也是。”他嘿嘿笑了两声，又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诚然，大生意方面的事我也不甚清楚，只晓得这樊楼就是谢府旗下的。”

我：“……那我大概知道了。”

慕府用来造车的上等红木，在樊楼里就只配铺地；金线密织的绣禳到了这儿，也就嵌几段在墙上图个好看。更何况这只是间酒楼而已。

这可不是“有钱”两字能概括的。

上到了四楼，小二对我们颔了颔首：“几位，这便到了，小的去传唤夫人，还请几位在这儿候着。”

慕潇儿摆弄着发簪，声音里满是捺着的欣喜：“快去快回。”

“哎，是。”

她正拨着头发，一瞥眼见小豆丁正在暗戳戳地瞅她，马上语调一转：“看我做什么？”

豆丁吓得赶紧低头。

“一点用都没有，还难看死了，去了也是叫慕府丢人。”

他肩膀抖了一下：“阿姊……”

景媛在旁边出主意：“大小姐，奴婢看要不就让他在此处候着，他们二人便不必进去了？”

慕潇儿想了想，笑了起来：“也是，总归是为了咱们慕家家风着想。”说罢带笑瞧了他一眼，“听见没？”

我虽是一点不稀罕慕家夫妇把孩子往人跟前推好为自己沾光的行为，但也见不得慕潇儿这样欺人太甚，于是轻声开了口：“老爷作为一家之主都容许少爷上楼，大小姐又何必拘泥于家风呢。”

慕潇儿没想到捏软柿子还会遭顶嘴，一下又惊又气得没说出话来，景媛则已经指着我骂开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小姐多管家事！？”

我赶忙故作害怕，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景媛姐姐，小姐贤淑明理，多管家事这种闲话可不能乱说啊！”意思是这话是你说的，和我可半点关系没有。

景媛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眼慕潇儿，见后者正等着她下文，吓得赶紧澄清：“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末了恼羞成怒地一指我，“是这贱婢算计奴婢！”

我哑然，心说我哪儿算计你了哟。

慕潇儿眼神阴鸷地多看了她一眼，之后冷冷看向了我：“我怎么不知，贱物身侧又新添了个贱奴？还如此油嘴滑舌，讨人嫌恶。”

我一脸为难：“奴婢不敢当，只是那小二进去报的是小姐与少爷两人参见，若是过会儿只见了小姐未见得少爷，不是要显得我们慕家不讲信用？小姐宽宏，心系慕家家风，”我瞥了眼景媛，“自不能让某些人的主意……将家风给败坏了呀。”

小豆丁吓呆了。

“你！！”景媛顿时气结——若不是现在形势特殊，她恐怕已经要上来扇我巴掌了，“小姐！这贱人——”

慕潇儿盯着我看，脸上的肉抽动了一下：“还是个不怕事的。”

我不为所动。

豆丁虽是庶子，但一来三妻四妾在这时代是伦理之内，二来就算他生母当真有错，错也不在一个懵懂孩子身上。慕潇儿这般挤兑他，我自然是看不下去的。

她遭冷落是可怜，但有什么不满就去和她爹说；仗着她弟弟对她尊敬有加就变本加厉地拿他撒气，算什么本事？

小豆丁对我好，我也不是只知生存不知答恩的人。我是不敢正面怼慕潇儿，但这景媛狗仗人势，我今天还就不放过了。

我地位虽低，好歹也受一家少爷的宠，加上我拐着弯骂的全是她丫鬟不是她，她也不能拿我怎样。

我们这边气氛正紧张间，一侧雅间半月门上的迤逦珠帘突然一阵叮咚。

我们纷纷转头看去，见出来的正是先前那小二。

“少爷小姐久候。”他一脸殷勤地行了个礼，又对小豆丁做了个请姿，“少爷，里边请吧。”

慕潇儿冷哼了声不再理会我，两手握在腹前就要款步往前走去——

“哎——慕小姐，请留步。”

她步伐一顿：“怎么？”

“这个……谢公爷说了，”他讪讪地把头低下去了些，“只见慕少爷。”

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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