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外来佛(1/3)
作品:《疯子梁木儿》木儿看着飞儿弟弟的侧脸,就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依稀记得弟弟三四岁时被姑父贾辉抱走的情形,“去逃个活命吧!”爸爸流着泪喊,飞儿哭得没了嗓子,爸爸蹲在一边抹眼泪,那个情形他永远难忘。
飞儿长大参军入伍上军校,娶了个城市的女人傲兰荣做了老婆。那女人自小养尊处优,穿名牌服饰,吃绿色食品,用进口化妆品,好嫉妒攀比,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是她的座右铭。又有强大的洁癖症,做事琐碎细致,而且古板冷酷,没有人情味,特别反感农村人,不许飞儿和老家人过分接触,更有嗜钱如命的癖好,一切向钱看,所有的开销都得记录在账,飞儿对哥哥一直心怀愧疚却无能为力。
从贾飞儿的工地到老严的工地,是一条向东的长长的直线,一个小弯都没有,汽车撒欢儿似的一路飞奔,几分钟后向右转入一个院子。
这也是一个建筑公司,搁置在院子里的建筑器械披着灰泥铠甲,宁静冰冷。贾飞儿抹抹眼眶对木儿说:“你在车里等一会。”飞儿下车进入一座简易板房。
一会儿,贾飞儿和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飞儿打开车门,把木儿领进门卫的屋子。
“老万,给你找个伴儿,”中年男子把木儿介绍给那个老万,一个四十岁样儿的男子。
“好好好,哟,扁担揩屁股——大刮刮一个呀!”老万看着身材高大的木儿说。
“工地就交给你俩了。”
“没得问题,领导放心好了。这几天闷球得很,来个伴儿好。”老万笑容可掬,所有的五官在笑脸的牵引下更显细长,滚圆的脑壳两边,挂着弥来佛一样的大耳朵,头顶花白的短发稀稀拉拉。
飞儿拿下木儿的大包搁在桌子上,给老万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桌子的上方,挂着一排制度牌子,“北安建筑公司员工规则……”
“坐下坐下,歇息一下。”老万扯着木儿的胳膊,一手拉来凳子。
“天气热,喝口冷水。”老万递过来杯子,“我是贵州的,你老家哪里的?”
“陕西。”木儿接过杯子,昂头看着老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万来佛,你叫个啥子?”
“外来佛,我叫,梁木儿。”。
木儿换上了霍嘉送的一件短袖。
“哟,这衣服穿上好,像个经理了!”外来佛看着木耳说,“人的衣裳马的鞍!形象大变了。”
木儿说:“别人送的。”他笑得真开心,人的形象很重要。
夜,穿行在神州大地。
木儿坐在工地的木条凳子上。
蓝黑色混沌的天空,稀稀疏疏地挂着几颗星星,远处高耸的楼房如印在天幕上的墨画儿。
恍惚中,他的身体穿过厚厚的夜空,来到了一片绿荫翻滚的槐树下,爽朗的阳光从花花碎碎的树枝间穿射进来。麻雀飞到树枝上,飞到屋檐下,飞到木儿的小手旁。
他用小手,那个开着叉的会动的,撑着黄土地一节一节站起来。他看见自己进出气的叫什么鼻子,看见起伏的叫什么胸膛,看见前后摆动的叫什么脚丫丫,真神奇呀!自己象小鸡一样也会跑!麻雀兴奋地在他的脚下起落,就像一片片树叶被风刮起又落下。小鸡过来了,他一抬脚,小鸡走远了,小猪过来了,他一抬脚,小猪用头一顶,他一个后翻倒地了,他乐得嘎嘎嘎笑。
一个尖利的声音,从一个象妈妈一样长着长头发的嘴里钻出来,照着爸爸飞去,她的头从一堵墙那边一伸一伸地,爸爸一吼,麻雀被大风刮走了。声音很可怕,飞儿哭了,他也哭了,哭着睡着了……
“猪娃,猪娃,木儿!”妈妈的叫声,妈妈怎么一直在炕上呀!妈妈用手摸他的头,用她那白得刺眼的手,往他的嘴里塞进一块饼干,太香了,他一直记着那个味道。
“妈妈睡着了。”爸爸说。妈妈睡在炕上不动了,再也没摸过他,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看见过妈妈。
“管好你们家的两个猪崽子!老偷吃我的馒头!”一阵滚雷似的声音,一只大脚踩他的头,头疼得象西瓜一样裂开了,他多想吃西瓜呀!他抱着头哭,透过眼泪看见飞儿跑远了,怎么每次都是我!
大人为什么不多做些馒头呀,要不我也不会老挨打的。
“鼻涕王鼻涕王,又臭又脏鼻涕王!”一群小伙伴喊着,呼啦一下离他而去,他撵过去,李纵横回头几个耳光,火辣火辣地……
那只大脚又踩他,他看见了鞋底的线疙瘩,密密麻麻!
不过现在,他会脱下那只鞋子扔远,并告诉马祖耀,我不是随便就会被打倒的。
“木儿,木儿,快睡觉吧!”外来佛站在门房外喊。
木儿进门,老万坐下看电视。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老万问。
“家?我一个,单身,爸爸妈妈早没有了。”木儿回答。
“哎,也真可怜!”老万停了停,“我现在真想回家一趟,去年三月出来一直在工地上,过年也没回去,我那背时婆娘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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