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段森，就连一旁的陈归紫，在看到“描金印花粉彩壶”这七个字以后，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忆茹，你该不会是想说，拍卖记录里面的这件‘描金印花粉彩壶’，就是那个卖出了一点二亿人民币的双耳尊吧？”陈归紫忍不住问道。

穆忆茹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过六月份这件‘描金印花粉彩壶’的照片，和那个双耳尊还是有差别的，可以肯定，两者不是同一件。”

“那你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目前也只是猜测而已，因为，‘描金印花粉彩壶’这只是一个非常笼统的描述，它可以是霁蓝描金开光粉彩花鸟暗刻松石绿的双耳尊，也可以是黄地粉彩锦上添花镂空的转心瓶，更可以是蓝地粉彩开光山水诗意的双喜尊……之所以在描述中会出现‘描金印花粉彩壶’这样的字眼，依我看来，估计是故意让人产生联想，以此赚取噱头。”穆忆茹道。

“然后呢？”

“然后的话，如果这件‘描金印花粉彩壶’如果再披上另外一层传奇的面纱，想必，在下次拍卖的时候，因为前车之鉴的缘故，即便就是拍出天价，也不会让人感觉到意外。”

“再披上一层传奇的面纱？具体指得是什么？”

“戴润斋。”

“戴润斋？”陈归紫一愣，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可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于是问道：“他是谁？”

“古董收藏界的传奇人物，解放以前魔都法租界五马路‘福源斋’的掌柜，当年与‘禹贡古玩号’的叶叔重、‘雪斋’的张雪庚、‘珊瑚林古’的洪玉琳并称为上海滩古玩收藏的四大金刚。

后来，戴润斋一家移居香港，六十年代又迁居美国，从一九六零到一九七零年间，戴氏活跃于北美和欧中的各地拍卖场，不断地刷新当年拍卖的世界纪录。可以说，在古董收藏界，戴润斋是西方人眼中最为有名的中国古董商……”

“噢噢噢！我想起来了……”陈归紫眼睛一亮，面露兴奋，说道：“我曾经听我爸爸讲起过这个戴润斋！好像有这么一个故事，讲得是六十多年前，在伦敦有一场拍卖会，当时出现在会场的竞投者，绝大部分都是伦敦本地的古董商和收藏家，但是在拍卖过程中，突然出现了一位东方面孔、讳莫如深的不速之客，那人就是戴润斋。

本来，按照当时的计划，八十多件古董本来应该被两个伦敦本地的大古董商包揽的，但是因为戴润斋的出现，打乱了场上的平衡局面。那家伙出手稳、准、狠，一口气拍下十几件精品，然后，在震惊了所有人引起骚动之后，又不动声色地翩然离去。忆茹，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穆忆茹点点头：“没错，戴润斋就是在一次一战成名的。他本人非常具有传奇色彩，而且，识人就像买古董一般慧眼如珠，不管是苏富比还是佳士得，里面有很多的高级董事，曾经都受到过他的提携。

不过与此同时，戴润斋本人其实是非常朴素而低调的，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收藏了多少的无价之宝。但是，通过他周围一些朋友的收藏，大致能判断得出他收藏的分量。

与戴润斋交往最为密切的两位大藏家，一位叫艾弗里·布伦戴奇，另一位叫亚瑟·赛克勒。前者众所周知的个人收藏，现在是旧金山亚洲艺术馆的典藏精华；而后者，其经年汇集的艺术宝库，其中大多数现如今成为了华盛顿博物馆的镇棺重宝。

二零一零年十月份，香港苏富比举行过一场‘戴润斋清宫御瓷珍藏’专拍，一共十三件拍品，无一流拍，总成交金额六亿六千万港元。平均每一件，都在半亿的价格左右。”

“果然是传奇！”即便出身于大富之家，陈归紫在听了闺蜜这番话之后，仍然忍不住心生感慨，竖起了大拇指。

穆忆茹笑了笑，说道：“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们，我之前提到的‘霁蓝描金开光粉彩花鸟暗刻松石绿釉如意双耳尊’，也就是那件被戏称闹出天大笑话的双耳尊，其实就是出自于戴润斋的收藏。”

“啊？”

陈归紫和段森齐齐惊讶了。

穆忆茹耸了耸肩，说道：“这就是我想说的那层传奇的面纱。古董收藏，其实是非常微妙的，一件普普通通的在几百年前可能不值一提的瓷器，想要其变得价值连城，需要多方面的助力。这其中肯定离不开炒作，然而，不管这炒作过程中添加了多少的噱头，归根结底，还是要有冤大头来买单。

我已经调查到，那件九十七万美元成交的‘描金印花粉彩壶’，其出处十有八九是来自于戴润斋的收藏。那么问题就来了，你们觉得，这区区的九十七万美元，会是重点么？”

“我觉得不会是。”段森摇了摇头。

“同上。”陈归紫也摇了摇头。

“所以，我估计他们肯定还会有下一步的操作，就像之前我提到的那枚价格翻了三倍的‘粉金地金彩双耳瓶’一样，那九十七万美元的‘描金印花粉彩壶’肯定还会再次送拍的。这是那些跨过的洗钱组织惯用的手段了，循环洗钱、对冲交易，最后来一场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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