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2/3)
作品:《党小组》横过马路时,这种“殷切”体现的尤为强烈,他几乎和她并肩而行了。手臂虽没有任何与她身体的接触,但有时挡在她的前面,有时护在她的身后。
她从恍惚中彻底清醒过来,脸上漾起自信的微笑。向他身边靠了靠。确如旁人所说,她有过结婚经验,对付这样的场面,表演起来自然游刃有余。便也超出规定的情境之外,问了一句体己话:身体还好吧?
他看了看她,没有回答,只是冲她憨然一笑。
等走出人流熙攘的车站,拐进一条小巷,两人却再次变得生分起来。小巷狭窄。散发着一股食品、鲜花、以及垃圾、便溺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卖杂货的人迎面走来。挑一根竹竿,竹竿上挂着铃铛、小刀、牙签、耳勺、挠背的竹手。与他们擦肩而过时,把竹竿竖放在肩上,身子贴紧湿漉漉的墙壁。等他们依次通过,再往前行。每与对面的人相遇,双方都要这样错开身子走路——这或许是他们不再亲昵的理由。直到走出那条小巷,穿过一条处在山脊上的宽敞马路。路的两侧布满商铺,它虽算作这城市里最为繁华的地段之一,大轰炸时却未遭到毁灭性破坏。直到现在,虽偶有日本人的飞机来袭,却仍旧影响不了这里人们的生活。
彭定邦伸手朝前一指,说,从这里拐过去,便到家了。
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她却辨不清哪一座新修的建筑里,有那个所谓的“家”。只依稀看到码头下的江水,在雾气中显得愈发苍茫。有木船停在江面,**脊背的挑夫正弯腰从石阶下攀爬上来,斗笠几乎遮没他大半个身子。彭定邦又做出一副亲昵样子。路过一家店铺,顿住脚步,愣了一瞬。轻声对江韵清说,等我一会。便迈步走了进去。
她仰头看着挂在店铺外的商品,是一块块在微风中轻拂的花布。蓝底白花,古拙中愈显娇艳。稍顷,彭定邦手捧一块花布出来,有些扭捏地对她说道:第一次见面,没什么送的,就送你这块花布做个纪念吧。
客人一拨拨来。一来恭贺乔迁之喜,二来看望彭太太。男人们议论着新近单位里发生的事,女人们除了和彭太太亲热,也免不了好奇,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有人酸溜溜说,你们这俩夫妻,怎么看上去有点不般配!彭定邦忽地涨红了脸,尴尬问:怎么就不般配了?说话者是个打扮入时的女眷,长了彭定邦几岁,被唤作嫂子。因丈夫经常出差,免不了和单位里的男人勾勾搭搭。她斜吊眉眼,说,一是年龄看上去不像……彭定邦颇为机敏,抢过话头说,我比我家太太大了十多岁,也算是老牛啃了嫩草……众人哈哈大笑。那女人却说,你们夫妻俩,该有一年多没见了吧?久不沾腥的猫哪有不急的,你看你们俩,客客气气,没有一点夫妻的样子嘛。
这样的质疑倒不用彭定邦来解释,有人站出来,调侃那女人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和你家老窦啊,出去没几天,回来就馋的要死。大白天亲热,窗帘都从不拉的。
女人一点不知羞臊,咄咄逼人说,我们大白天亲热,难道你看见了?
被问话的男人燥红了脸,说,我没看见,倒是听见了。
女人媚笑一声:馋死你!又转头对彭定邦说,老彭啊,今晚可要悠着点,久别胜新婚,可别被这些馋猫听了声去。
众人散去,留下一地狼藉。两人都感到了别扭。彭定邦弯腰打扫屋子。江韵清愣了一瞬,面对掩紧的窗帘,以及并排放在床榻上的一对枕头,心里忽地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弯腰去抢彭定邦手中的笤帚。彭定邦竖起中指,伸到嘴边,示意她去床上睡。她只好站在床边,面朝墙壁,仍旧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由于是仓促建起的住房,隔音效果很差。静了一瞬之后,从隔壁房间传来清晰的说话声,板凳脚盆移动的磕碰声。当这些声音消失,周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彭定邦将一床被子抱到沙发上,将油灯挪近茶几,从床底的箱子里拿出一叠纸张,准备就着油灯看上一会。他望着江韵清微笑,伏在她耳边轻声说,睡吧。
江韵清确实有些累,和衣而卧。不想睡意刚刚袭来,却又被彭定邦弄醒。她有些敌意地看着他。听到彭定邦压低声音说,今天将就一晚,你去沙发上睡吧。
她搞不清他想要做什么,气嘟嘟地爬上沙发,面朝里躺着。听到对面床榻发出吱吱声响。扭头去看,见彭定邦席地而坐,膝上摊一摞纸,一边专心致志地看,不时抬袖口擦一把脸上的汗。一只胳膊抓着床栏,不停地、有节奏地撼动着。
看到这里,她什么都明白了,顿时臊红了脸。将胳膊搭在额上,闭着眼睛。又忽然在黑暗中偷笑起来。是被彭定邦那憨态可掬的样子逗笑的。
最初几天,她并未完全进入“妻子”的角色。当男女间的陌生感消失,她便更多地责怪起自己来。不得不调动以往经验,在生活中给予他更多照顾。
她知道他有严重肺病,这让她想起自己的姐夫。不但积极为他调整饮食,每当工作到深夜,还会把一碗煮好的莲米汤端给他。她所做这些,显然远远不够。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在外人面前,不仅扮演好“彭太太”的角色,更要全身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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